王秀兰喊:“快把脐带剪了,送医院啊!”
知道误会了母亲,朱煜难堪的接过剪刀,口里念着要消毒,现在煮沸肯定来不及只能用酒精,拿起周书记带来的酒喷上,他几次拿不稳剪刀。
孩子还在啊啊啊的哭喊,徐珍珍昏死着,朱煜哭着大骂自己:“快用劲啊!用劲剪下去啊!”
泪水模糊视线,他从未这么害怕,快用劲啊!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终于剪断了脐带,他抱着珍珍和孩子放上板车,冲出去。
“朱煜这是咋了?”李婶子问。
“婶子,珍珍生了!周书记在吗?我想借他的车去市里。”
李婶子脸色惨白:“啊!早产了!周书记这几天都不在,他去安徽省学习了。”
朱煜看着被鲜血打湿的棉被,不行,珍珍不能再等了!
李婶子一边帮他推一边喊着村里人来帮忙,度一下上来。
周泽今天将车开得飞快,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临走时徐珍珍的样子深刻在他的脑海,他答应了要帮朱煜照顾好家里,可这一趟会议又非去不可。
老远处他看到一大帮子人,看到带头的朱煜浑身是血,周泽一脚油门过去,利落的下车:“快上车!”
两人抬着孩子和珍珍上车,等到了医院挂上急诊,嘴唇还白着。
周泽直接给朱煜跪下:“对不起兄弟,我没想到……是我不对。”
朱煜拉起他:“要不是你过来,不敢想象。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我只是痛恨自己的不负责任。”
周泽想到那弯弯曲曲的土路:“这次开会,上面的意思好像要展农村修路,等路修好就能通上车,以后有个急事来医院就方便了。”
朱煜强打起精神,点头。
医生出来后松了口气:“送来得及时,母女平安,母亲是早产加难产,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要住院一个月,谁去交费?”
“我这就去。”朱煜去交费,周泽说让他在这守着,自己回铜井村帮他们带些洗漱用品上来。
朱煜这才像是回了魂:“我一回去看到小宝把着门,我妈拿着剪刀就失去了理智,把我妈给打了,她只是想剪脐带。”说完捂着脸痛哭。
周泽想喊上一句打得好,但硬生生忍住了,他拍了拍朱煜的肩膀安慰:“你刚回家很多事情来不及想,这样,我回去帮你打听下情况,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妈真挺能折腾珍珍的。”
打得不算冤。
王秀兰还是很害怕周泽的,周泽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皱眉:“怎么回事?”
村干部的身份询问。
王秀兰眼神闪躲:“生孩子还能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喊人帮忙要让朱小宝把着门?还有这地上的血,看颜色很长时间了吧?”
“你是警察吗?”
“我先提前了解情况,有问题我会报警。”
“那你叫警察来吧,看看儿子打老娘怎么抓。”
周泽一把拎起她:“要是珍珍出事,他能杀了你,你信不?”
想到朱煜那一脚,王秀兰信,所以她才慌到了现在。
周泽回铜井村也是了解情况,什么都没从家里带,珍珍的衣服和要用到的东西,他直接在市里买了全新的。
徐珍珍还没醒,朱煜没心思吃东西,周泽只好开导他也和他说了自己的看法。
“还是要等珍珍醒了才知道生了什么。”
朱煜也恢复了些精气神:“珍珍太善良,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她的十个手指头都抓出了血,肯定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她的底下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嘴巴因为脱水裂得很严重。”
每说一句,他就懊恼万分。
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甚至连分家都做不到,因为他瘫痪的母亲,他们只要放弃照顾就相当于谋杀。
徐珍珍醒了,看着眼前憔悴的朱煜,她心疼的想摸一摸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果然她没有说王秀兰对她做了什么。
朱煜给她喂粥不动声色的问:“医生说宝宝一切都好,只是生产时间过长有点缺氧又是早产要住一段时间保温箱,医生想知道你生产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