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做主啊!”
孙老将军单膝笔直跪在大殿之中,声音击打在殿中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上。
景治帝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百官,没有立即出声,自从上一件事后,他就变得苍老了不少,近些天是更加勤便地修蝉问道,面对这些明争暗斗的臣子们,他是看一眼都觉得烦。
孙老将军没有等来景治帝的声音,却是听到荣远言说道。
“微臣与夫人情深意重,怎会和离,还请陛下明鉴!”
景治帝捏捏自己的眉心,摆摆手不耐道,“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拿来扰乱朝堂。”
孙老将军闻言面上有瞬间的迷茫,随后就目光坚定,双膝跪地,将自己的佩剑缓缓解下,嘴上一字一句道。
“先帝准许末将配剑上朝是对末将的赏识,末将本当为大夏尽心尽力,但是现如今末将已经年迈,不宜当此大任,末将愿陪爱女卸甲归田,将手中三万精兵交还陛下,还请陛下恩准!”
这番话的每个字都如洪钟一般击在在场人的心中,司马左丞眼神往后方瞥了瞥。
李云霄站在原地,心中是激动不已,这孙老将军把兵权交了出去,就是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李云丹的实力,自己的赢面就更大一些。
百官们都开始各自盘算着以后的展,以及局势变化,个个心里都有自己的思考。
唯独李云丹站在那里,面上的白绸一动不动,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景治帝原本眯缝的眼睛也是缓缓睁开,看向殿中跪着的孙老将军,又看了看站在百官前方位置的李云丹,面上阴晴不定,良久后才是开口。
“孙老将军老来得此独女,属实为难,荣侍郎既然待人家不好,那两人就各自安好,和离了罢,从此一别两宽,各觅良人吧。”
“陛下!”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老将军面上露出浅笑,郑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回到百官的队中当中。
“陛下!陛下!不可!陛下!微臣与夫人情深意重啊!陛下不能插手微臣的家事!不能啊!”
荣远言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嘴中不断地叫喊着,他不能失去苓娘,不能!绝不能!
景治帝被荣远言喊得烦了,随即就怒道,“荣爱卿!”
荣远言被景治帝的怒喝吓了一跳,但瞬间就恢复了过来,张嘴就欲再说些什么,这时司马左丞就开口了。
“荣大人!莫要殿前失仪惹陛下不快!”
荣远言看了站在百官最前列的司马左丞一眼,心中满是不甘,咬咬牙还是继续说道。
“陛下无权干涉微臣的家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景治帝眉头皱起,看着这个执拗且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书侍郎,面无表情地宣告着自己的决定。
“孙老将军乃是先帝手下的功臣,为朕也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特赐护军功勋,准许卸甲归田,即日起孙家女与荣侍郎再无关系。”
荣远言面色苍白,直接就是跌坐在地,嘴中不断念叨:“不可以,不可以……”
景治帝见荣远言这副模样,也是心中冷笑,这荣国府于他而言早就没了什么作用,肯定是没有兵权重要的,于是就继续开口补充道。
“至于荣侍郎……殿前失仪,念荣国公在世时为大夏鞠躬尽瘁的份上,小惩为戒!罚俸一年,特许回家休息月余,再回朝觐见吧!”
如此一来孙芝苓与荣远言再无瓜葛。
荣大爷在大殿外听到旨意的宣读之时,心脏皱紧,面露难色,荣国府除了一个虚设的国公头衔后,就属二郎最为出色,做到了正四品上的中书侍郎一职,现在二郎被罚,整个荣国府就只剩下自己这个从六品上的起居郎了。
“这如何是好啊……”
荣大爷心中悲苦,难道祖上的基业真的就要毁在自己这一代了吗……
心里的某种决心逐渐加重,自己一定要好好辅佐那位,等到那位大计得手,荣国府才会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