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无言,道:“少爷,您说您干嘛这么着啊,百食院的庖厨做得还不如咱府上的呢,”6云停挑嘴,早几年府上的厨子都换了好几拨,“还招得夫人和江少爷担心您。”
6云停瞥他一眼,慢悠悠道:“你不懂。”
小六嘀咕道:“我是不懂。”
应付夫人和江少爷的是他,避着人去给少爷买饭食的还是他,这也就罢了,小六当真不懂他们家少爷折腾这么一回是想干什么。可看着6云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小六不明觉厉,想,他们家少爷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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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夫人在听着仆妇禀报6云停晡食也不吃,躺在床上时,再坐不住,急急地去了揽芳阁。在揽芳阁外,还撞见了提着食盒的江于青。
6夫人道:“于青啊,你怎么不进去?”
江于青先行了一礼,“夫人,”他抿抿嘴,不知怎么说好,便将目光投向了拦住他的小六,见状,6夫人也蹙着眉看了过去。小六头皮麻,低声道:“回夫人的话,这都是……少爷的吩咐。”
6夫人扬了扬眉,这俩孩子,平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现在这样,想来又是自家儿子又耍脾气了,欺负人呢。
6夫人想着,抬手拍了拍江于青的手臂,道:“你别急,我先进去瞧瞧。”
“还没用饭吧,”6夫人说,“食盒我拿进去,你先去吃点东西。”
6夫人身边的仆妇已经走了上来,要接江于青手中的食盒,江于青只得将食盒递了过去。
小六敢拦江于青,却不敢拦6夫人,6云停也只吩咐了他不让江于青进去,便机灵地为6夫人打开了门。
屋子里没点灯,6夫人心忧6云停,先朝里头走去,留仆妇慢慢掌起灯。
6云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有些苍白,眉心紧皱着,睡得很不安稳的模样。6夫人心头一跳,低声叫道:“云停,云停?”
6云停似乎是听见她的声音,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叫了声,“娘。”
“娘,你怎么来了?”
6夫人见他这蔫蔫的模样,当即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一边问6云停,“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得这样厉害?”
6云停要说话,却接连咳嗽了两声,道:“儿没事。”
“还说没事,”6夫人担心他,6云停这两年来身子大好,细细算来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曾生过病了,故而他这突然的一病,让6夫人很是担忧,“小六呢,竟也不知给你叫大夫?”
6夫人道:“还头疼?”
6云停低低地嗯了声。
6夫人心疼得不行,“还有哪儿不舒服?”
6云停虚弱道:“娘,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6夫人说。
6云停垂下眼睛,说:“我梦见我死了。”
“死”字一出听得6夫人心惊肉跳,当即打断他,“胡说,你现在好着呢,什么死不死的。”
6云停道:“当年那术士就曾断言,我活不过弱冠。”
“你已经过了二十生辰,可见那术士的话已经打破了,做不得数了。”说起那则谶言,6夫人又想起江于青,想起这些日子赴的宴。自6云停行过冠礼,江洲城中不乏打听6云停的,曾经碍于6云停身体不好,加之城中关于他活不过弱冠的传言,从来不曾有人会想和他结亲。如今他大好,6云停生得姿容清艳,又有这样的家世,自然让人生出他念。
6夫人听得多,心里难免生出别的念头€€€€当初让于青给6云停冲喜是不得已而为之,现下两个孩子都大了,6云停的身体也好了,想是不再需要冲喜,江于青将来也是要走仕途的,二人那纸婚书,就是阻碍了。
不若销了婚书。
6夫人曾和6老爷提起此事,6老爷略一思索,自然也觉得此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