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
韩白蕙联系她好多次,她都没回应,只好独身去了图书馆。
江澄睁眼时,天都快黑了。
她漫不经心摸过手机,瞥见几个未接来电。
心里五味杂陈之际,点开竟然全是韩白蕙的语音通话。
根本没有任何新添加好友。
江澄垂下手,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的南医大。
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淅沥起来,原本殷红的操场此刻笼罩着一层薄雾。
人影绰绰,能看到有人三两牵手,雨中漫步。
江澄裹紧针织外套,轻叹口气。
她跟孟傅卿初见,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多雨的时节。
秋雨朦胧,干涩中带着隐忍的冷意。
她被人贩子强拉到车上,是孟傅卿冒着生命危险,把她从车上扯下来的。
那时候孟傅卿初升高,长相青涩,唇边常年带着伤口。
他是那条街上有名的混混,打人狠绝,不爱说话,很多人都知道他。
江澄也知道。
她畏畏缩缩地流着眼泪躲在墙角,孟傅卿上前一步蹲在她身前,垂下的眼珠没有暖意,却不疏离。
青筋暴起的手,轻柔地帮她蹭去眼尾的痕迹。
“乖,哥哥送你回家。”
孟傅卿把他的帽子盖在江澄头上,默不作声地背起江澄,慢慢走出巷口。
江澄惊魂未定,紧紧搂着他的脖颈。飞扬的雨丝落在他新旧叠加的伤口上,看上去颜色更骇人了些。
不知怎么的,江澄轻抚了上去。
孟傅卿身形一顿。
“哥哥,疼吗?”
那是江澄和孟傅卿说的第一句话。
之后的事情,江澄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孟傅卿穿着黑色的衬衫,清新的柠檬皂角味混杂着丝丝血腥。她靠在他肩膀上报出地址,不多时便睡着了。
江澄垂头,从抽屉里摸了根烟。
她没有烟瘾,偶尔觉得烦闷时,会抽一根。
只是还没点燃,床上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韩白蕙的,看都没看就点了接听。
“韩白蕙,抱歉,我刚睡醒,头有点疼,明天再陪你去图书馆吧。”
江澄摸着打火机按了两下,没有出火。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时运不济,连打火机都不给她面子。
她烦躁地揉揉头,把打火机和烟扔进垃圾桶,那头的人一直没有说话。
她起身拉过手机,看到号码时手上动作微顿。
“江澄。”
浑厚的声音传来。
比三年前稳重了许多。
江澄眼眶顷刻间湿了,情绪洪流止也止不住。
她蹲在地毯上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孟傅卿语气柔下来,“很疼吗?”
江澄狠掐了下大腿,让意识飘回来,开口嗓音颤抖不已,“傅卿哥……”
“疼得厉害要吃药。”孟傅卿补充。
“哦……”江澄脑子像生锈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想。”
孟傅卿没有遮掩,“我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