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事赶忙睁开了双眼,像一条老狗一样,巴巴地看着楚维阳,开口的时候几乎带出了哭腔。
“我没想到的……我真的没想到的……饶过我罢……饶了我……许我个痛快……”
说着,马管事低下头来,真的啜泣了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
哪怕马管事并没有看过来,楚维阳却仍旧冷漠的摇了摇头,然后毫不迟疑的,将手掌按在了十二重楼处。
法力起,法力落。
豆大的汗珠,将马管事脸上的尘埃与血泥混合在了一起。
管事低着头,只是用微弱的声音,缓缓地呻吟着……
这会儿,在楚维阳看起来,马管事终于有了几分鬼蜮里阴物的模样了。
于是,年轻人这才满意的慢慢直起身来。
“能够在镇魔窟里做到管事,你应该是个聪明人,管事,告诉我,你是个聪明人吗?”
箩筐里,马管事仍旧在呻吟着。
楚维阳喑哑的声音高亢起来,愈显得撕裂。
“说话——!”
几乎下意识地,马管事打了一个寒兢,他回过了神来,但像是喉咙处受了损伤,一时间说不出了话来,只得艰难的朝着楚维阳点了点头。
“那么,管事,你告诉我,像我这样子,还有救吗?该用什么方法来救呢?不要想着耍花招,你既然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我有很多的手段,很多你曾经教给我们的手段……”
说着,楚维阳又蹲了下来,侧着头,仔细地听着马管事喉咙里喑哑的声音。
“煞炁入体者,没救的,否则,又怎么会有镇魔窟之名?凡未入筑基境之修士,无符箓护身,入得了镇魔窟中,唯一死而已,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教你们每日熬炼煞浆,只是在加这个过程……”
“且吾宗修剑法,高深处,需要以煞浆磨砺剑胎、剑意、剑气……”
“况且,今日里地龙翻身,一整个矿脉的煞炁冲出……你没死在石窟里,我已很是意外了……”
“那是海量的煞炁,在冲刷着你的身躯,冲刷着你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不只是法力中,那里甚至是你身体中煞炁最淡薄的地方,更为纯粹的那些,那些凝固与升华的,就潜藏在你的血肉中,你的脏器内,你的根髓里……”
“哪怕你还能继续修行功法,凝练法力,你猜会生甚么?”
“你觉得自己从镇魔窟中逃出来了?”
“不是!往后你立身之地,你的身躯,就是你自己的镇魔窟!”
“你以为刚刚我是在故作癫狂激怒你?”
“不,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疯掉的,你迟早会因为注定无法摆脱的痛苦而疯狂的,我必须在那之前,求一个痛快……”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