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说些什么,容不尘拍了拍他的肩。
“饕餮现世,本座久不能捉拿真凶,倒是于地下见过他的手法。冥王,那黄泉路上的幽灵,恐生变故。”
冥王怔愣一瞬,枯树老皮一样的脸,满是震惊。
这话信息量过于庞大了。
有能力不俗者放出了被封印起来的饕餮,容不尘追查许久未果,但蛛丝马迹间,查到与他掌管的冥界有关。
又想到近百年来,冥界不断收到新生婴孩早夭的折子,冥王哪还能不明白。
他诚惶诚恐应下。
“多谢魔尊提醒,小老儿这就加派兵力,对黄泉路严加看管,绝不出乱子!”
收回手,容不尘轻轻掀起眼皮,视线落到前方十八酷刑前。
鬼火森森,照在他立体挺拔的脸上,就像一尊煞神,显得无比森严庄重。
“或许,已经乱了!”
说完,他就抬起脚走出了大殿。
冥王一阵冷汗,这可不是小事。
连忙抢过判官拿着的生死簿,边向主位走去边翻看着其上内容。
看到一半,冥王瘫坐到椅子上。
起初他只是以为这是人界疾病缘由,现在看来,怕是在黄泉路上时,他引来的一批批灵魂就已经不完整了。
灵魂不全,投入轮回盘里,往生之后,也是心智不全或身体残缺的婴孩。
如此,抛子现象层出不穷,新生孩儿死亡数量才会一年比之一年多。
难怪难怪!
冥王以手捂面,心止不住下沉。
待回过神来,他点了几支阴兵,亲自去一趟黄泉路,亲自做了一番探查和部署。
原路返回的容不尘,驻足在了奈何桥边。
孟婆盛满一碗一碗的忘情,旁边阴差面无表情呵斥着、催促着那些鬼魂喝汤。
往事再现,那藕色身影飘散开去,他费尽心血凝回的一抹残魂,也是他亲手送她入了轮回。
一遍一遍,一年又一年。
她是否也这样一次又一次饮下忘情,忘记前尘,忘记他?
攥紧拳头,容不尘眼底一片潮涌。
可若真是这样,他游走四周万年了,也不曾寻得一个转世,哪怕一次也没有遇见过!
那枯死的荷茎,从没有变化分毫,他不知如何才好。
苦等万年,有时候他也觉得挺无趣的,可难免期待着奇迹的生。
也正是那一点渺茫的希冀,支撑着他岁岁年年。
抚摸上胸膛,感受着里面跳动的节奏,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转身不再看一眼,他离开了冥界。
时予调节好了之后,从灵台里钻出来。
幽幽睁开眼,正对上三颗大脑袋,吓得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推开一脸惊喜,不住凑上来的挽澜,她按住钟离鄈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她眉眼弯弯冲红袖打着招呼,余光却又瞥向离她几米远的尧无图。
视线来回扫视着钟离鄈和尧无图,她知道这俩都给她输入灵气。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来救她,虽然她不需要。
她打量的同时,尧无图也被她迅恢复的样子震惊到了。
心脉受损,即使有了他们的帮助,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如初了!
他自然不知,时予在早有准备的前提下,加之那被竹节枝加固的身体,自然不会脆弱到哪里去。
“地现在用完了,还你,多谢了!”
时予不理睬旁边骂骂咧咧的挽澜,带着笑意对钟离鄈说。
“看见了,时予姑娘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