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却是含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得意。
与之相比,陆辞的神情却是有些晦暗。
他垂眼,看了一眼江清辞先前触碰过自己的手,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之后,贺袭野终于是将门给锁上了。
可等他一转身,却是看到了另一尊大佛。
与那皮笑肉不笑的大佛相比,这尊大佛的杀伤力要低上许多,却是要更难摆平。
就如此时,少年身上的水珠还在滴,却是就这么走出浴室,站在了他面前,一看到先前被贺袭野放在床上的小裙子,顿时就眼前一亮,一脚一个水洼地朝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贺袭野当即伸出手,将他从腰部拦住,整个捞了起来。
“把我的酒糟蹋了就算了,一身都是酒味,连擦都不擦就想穿衣服,你是当我不存在是吧?”
贺袭野把人捞回了浴室,用热水又冲了冲,浴巾将全身都擦了个遍,才把人裹着浴巾抱出了浴室。
几乎是下意识做完了这一切,贺袭野才意识到不对,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本来就算不上是什么好人,把这个小孩从海里救出来,纯属是防止声誉受损。
把人救起来之后,他本可将人交到下属手中,交由下属安置妥当。
可从他将人救起到现在为止,他都做了多少蠢事?
贺袭野眉头高高耸起,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还不知何时折起了袖子,左手正拎着刚擦过少年身体的浴巾。
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他下意识将那浴巾丢到了沙发上。
得收手了。
不过是个妄图攀上他的小孩,对他的事业毫无用处,他何必在这里罔费心神?
贺袭野这样想着,也说出了声:“小孩,你……”
贺袭野的全部声音忽地卡在了喉口。
少年半跪在床上,丝绸质地的黑裙将他的肌肤衬托得更为雪白。
长发被他捞到身前,露出生着一双蝶翼似肩胛骨的漂亮后背,几条黑色丝带交叉绑缚在背上,被他一手拉着一边,几乎被他拧成了一股麻也还打不成个结来。
江清辞听到了贺袭野的声音,转过了头。
“大垃圾干嘛呀,没看到我在穿小裙子吗?不许再吵我了。”
不耐烦的语气。
红眸白发黑裙。
像个魅魔。
贺袭野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缓缓走近,皮鞋敲地的声音就像是他的心跳声。
男人宽大的手将那几乎被少年揪断的丝带轻轻扯出。
“别叫我大垃圾了,我有名有姓,叫贺袭野。”贺袭野的手比少年要糙上个几倍,却是灵活十足,手指穿梭间,便打了个漂亮的结。
见江清辞惊奇地盯着自己打出的蝴蝶结看,贺袭野喉结滚了几下,接着道:“告诉我你叫什么,以后哥哥每天都帮你打蝴蝶结。”
“江清辞。”少年显然是很喜欢贺袭野为自己打的这个蝴蝶结,终于是乖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江清辞……”贺袭野缓缓念着少年的名字。
“辞宝宝。”
也许是太久没被叫宝宝了,江清辞弯起了唇,朝贺袭野露出了个开心的笑来。
贺袭野听到了从胸膛处传来的剧烈鼓动声。
完了。
他怕是彻底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