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靖儿你认识吧?那是我生的!”
“呃……知道。”
……
白芷都觉得自己像个怪阿姨了,不过聊来聊去,白芷还是多少摸透了娃娃的性子,跟卓遥的性子挺像,一根筋。
反正对待这种不可一世的少年,那可就得捧着。
上任路上可谓艰险,一路遭遇了三轮刺杀,梅玉辛是领了任务要将白芷安全护送到目的地的,还算尽职。
每次贼匪来袭,白芷就在马车里哇哇大叫,等梅玉辛生擒了贼匪,白芷那彩虹屁是一个接着一个,“玉辛将军好身手啊!”
“想来比起伯阳将军,那叫一个青出于蓝胜于蓝,不遑多让啊!”
“以后我关南道可全靠你撑着了!有你这样的年轻人,那我以后可什么也不用愁!”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梅玉辛一开始还觉得她在放屁,但她不断地重复,有那么一时半会儿,梅玉辛竟真觉着自己不可一世了。
同时他又觉得这个女人没用,没见过哪个大人物像她这样,遇事就只知道咋咋呼呼,上蹿下跳,临危不乱才像个大人物。
于是他在白芷面前越来越拽,越来越轻蔑。
可一切的认知,在她到达灵州州府时,都变了。
灵州刺史是叫荀申,一见白芷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荀申听闻白芷的到来,装作不知,并没有派人来接她。
梅玉辛早就听过这个荀申,没用的窝囊人一个,还是个墙头草,当初梅家军打进来时,立马就降了,而当南辰军队兵临城下,他又再一次倒戈。
而白芷没有得到荀申的迎接,梅玉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人,这荀申在乱战时三番五次倒戈,两边收受好处,左右逢源,你现在有权撤了他的职,治他的罪!”
白芷丝毫不慌,在灵州逛逛吃吃,还不断劝他,“我现在撤他的职干什么?陛下才登基不足一年,他说要大赦天下,既往不咎,我现在撤他的职,不是打陛下的脸嘛!”
“以前的事不能拿来定罪,以前战乱明哲保身的人多了去了,若让他们人人自危,那他们能坐以待毙吗?”
“玉辛将军不要慌,他如果不是一个好官,早晚都会被撤的!重要的是……”
白芷说到此处住了嘴,梅玉辛听话听一半可难受,急不可耐地问道,“重要的是什么?”
“说了玉辛将军能给我保守秘密吗?如果秘密泄露,我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白芷笑得狡黠。
“当然,你不信任我?我可是你的亲军护卫!你要出了事,表哥可不会放过我!”
白芷很满意,这几日不停灌输的理念总算是初见成效,而分享秘密便是化敌为友的大杀招,她必须用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将两人利益捆绑。
“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将这些年敛的财,全部吐出来!”白芷说完,便转身边走边道,“等到那一日,玉辛将军可就是辰国的功臣,伯阳将军都得对你刮目相看!”
梅玉辛恍然大悟,望着白芷,莫名生出了恍惚之感,她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窝囊。
白芷先后秘密拜访了灵州城守备军,和几位管着实事的官员,这才去拜访了灵州刺史。
荀申一见人就笑脸相迎,连连道歉,“哎哟,白大人,你初来灵州怎么不告知一声,我这忙着安顿难民,都不知道你来了,实在是怠慢!”
梅玉辛气不过,“荀大人,我们早在五日前就让人送了信件,你竟不知?”
“不是不知,实在是……”荀申一脸为难的样子。
“哦?实在是什么?荀大人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白芷问道。
“那日我的确是收到了信件,也曾派人去迎了白大人,只是这下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女子也可为官,这才与白大人错过……”
“那得知错过后,荀大人为何不补救,派人相迎?是收受贿赂的证据没藏好?还是觉得我们白大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梅玉辛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这小伙子上道啊,白芷暗戳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小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不是连夜派人去查实,这白大人是不是他派下来的人?现在各地方都乱着,处处都有人冒充,女子也可以倚仗着各家势力为官,我们可不能谁都信啊!”
白芷听这话实在有些刺耳,问道,“朝廷的诏书你们没收到?”
“收到了!但处处都传闻,白大人是宁王世子的生母,那自然该是王妃,我们这也没见过王妃为官,只能反复确认这究竟是朝廷的诏令,还是暗中有人推波助澜,蓄意谋私……”
这话给白芷听笑了,“荀大人这是不认我这节度使?”
“我们只是谨慎。”荀申道。
白芷声音大了起来,“那你们这样谨慎,早该知道朝廷的变动!当今陛下年幼,是宁王殿下摄政,总领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