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安恍然点头,随之却是鄙视地看着宋戳子说:
“便是个前言不搭后语的,我询问的是那秦昊如何就成了转世玉龙,一番言语半点不染,脑子里可不都是浆糊?”
听闻如此言语宋戳子差点气吐,捏着赵寻安脸面便扯,却是好生一番讨饶才住手。
“将将言语都是铺垫,传闻转世玉龙之说也是那些了不得的人物与两位仙君对话时听得。”
“便如你之前所说,秦昊本就有盘龙天尊称谓,其本体和玉龙仙君一般都是罕见的龙,再有两位至尊言语,怕是得有个七八成的定数!”
“若那厮真就成就太皇黄曾天至尊,可不就把咱们回返老家的路给断了?”
宋戳子言语有些燥,实因通天路与他来说便是观景,若是疲倦累了甚或想家了,一头撞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赵寻安轻点头,心中也是诸多思量。
福生和牛冠士虽说融世,但与当年始祖之地的自己一般,总有机会再次聚合显化,福生自然是代表至阴的吉祥天女,若是玉龙仙君真的已经泯灭,那再次显化的牛冠士,说不得便是新生玉龙仙君!
如此自是最好,可若是被秦昊那厮夺了机缘,作为玉龙仙君分身或者一抹思量的牛冠士,说不得便会消散于世。
而作为阴阳合德的福生恐怕也会生出诸多变化,说不得同样消散于世也是可能。
赵寻安越思量心中越是担忧,未及多久便有了决断,去找那秦昊捉丝因果辨。
若无有那便罢了,毕竟自己也不是那小脾性的,数十载岁月流水,当年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
不过若是真就有所牵连,那便将之斩杀,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位转生玉龙,可还在雷霆阁总舵?”
赵寻安皱眉问,宋戳子摇头:
“早便不在了,被卡在真仙巅峰这般长久他也是急了,如今天南地北到处跑,想要寻到也是难。”
“说不得你得发挥你那算命的本事才好,否则大海捞针,如何寻得到?”
赵寻安闻言点头,与众人做好交代,翌日一大早便乘坐乌篷船离开桃花山,直奔雷霆阁飞去。
哪怕因着如今境界大增乌篷船速度快了数筹,也是用了不短时日才到,赵寻安直截了当把船停在雷霆阁总舵,与满脸惊惶的执事沉声问:
“你家阁主去哪里了?”
“霸、霸、霸道山河?”
同为真仙的执事汗流浃背面色苍白,赵寻安一行灭了福禄堂之事传得颇广,尤其雷霆阁这般与之有过节的更是与之了解得通透。
以真仙境界搏杀正值盛年仙祖的他是第一人,声名在外,如何能不怕?
“这般胆量,也不知是如何修到真仙境界的!”
赵寻安一掌拍在执事颅顶,施展搜魂术法立时明了秦昊去处,却是前往一片少有人知的天界陨落之地寻找破境的机缘去了。
一脚踹飞执事,赵寻安未曾为难,直接乘坐乌篷船往那处行去。
即便乌篷船迅如闪电也是飞了十余日才至,期间越过荒漠丘陵还有渺无人烟的大泽雪地,得亏那胆小执事脑中藏有地图,若是依靠卜算捉丝,花费时间怕是要翻倍不止。
按照指示赵寻安落入一片未生半点草木的墨石山峦,刚一离开乌篷船便觉有异,神识弹出禁不住吸了口凉气,好浓重的魔元!
抖手取出圆月弯刀,赵寻安再次分辨,原本提起的心又稍稍落了些许。
魔元气息虽重,但所蕴死气和岁月陈腐气息更加厚重,却和当年所见紫灵棺椁里化道气息一般,之所以数十里方圆草木不生,却是被死气侵袭所致。
神识散开赵寻安擎刀走,踏着如墨一般山岩行走,未及多久在山腰处寻得一巨大洞穴,汹涌魔元正是从中散出,浓厚如同黑雾。
步入洞内,里边竟然是个不小镇子,诸多建筑虽说在岁月里褪了色彩,可以就能看出当年辉煌。
洞口处有数十银甲战将矗立,只是皮肉尽数腐朽,只余银色骨架支撑银甲。
再往里走是一条横贯整个镇子的大道,伏倒诸多大大小小银色骸骨,残存的些许衣衫破片可分辨得出,当是男女老幼都有。
赵寻安静静地走,不时推开屋门瞧,魔元从密密麻麻骸骨飘出汇聚,化作黑雾向外流淌。
看着静谧的村落,不知为甚有莫名惊意浮起,赵寻安与街角一石桌坐,先与两位对弈骸骨拱手,随后便思量起将将所见。
镇子定然是归元者所属,一如当年秘境所见那个一般。
只是与当年因着思量不同互施杀手不同,这个镇子里的归元者死去的缘由却是莫名。
许多街上行走的一头戗倒在地无了声息,屋舍里的也是如此,诸般姿势都有,便自己眼前这两位正在对弈的,应当也是瞬间无了声息。
将将得见数位魔元极其汹涌的,这般悠久岁月过去还是如此强悍,便山峦都因之变化,境界定然恐怖。
可这般恐怖存在却在不知不觉里被取了性命,细思量真就有些毛骨悚然。
轻轻吹去桌上浮尘,赵寻安细看这不知多久之前的棋局,却是渐渐看了进去。
两位棋力不俗,互有攻守,大局看来便只伯仲,只是不知为甚,先手的黑方却是少了一子,赵寻安便端着盒里捉起的数依然差着。
本当是件无有关系的小事,可不知为甚赵寻安总觉心里不爽,却是一遍一遍的找,总要寻到那枚没了踪影的黑子,到得最后更是用到了卜算,便因果也是捉了一丝又一丝,终究让他寻到了端倪。
起身往洞穴幽暗处走,百五十步后见一浅池,看层叠波纹与通往洞外的干涸水道便知,当是一口已然失了水气的泉眼,而那枚丢失的黑子便盖在最底处。
只是与棋盘上鸽蛋大小不一样,泉眼那枚却如锅盖,但气息和因果牵绊却是确凿无疑。
赵寻安站在池边挥手欲待将之摄来,谁成想便用出八成法力也不动半分,心中立时生出好奇,略作思量直接步入,用手捏住一角用力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