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张清玉同他说,若是实在觉得日子无聊,就把以前看过的,能背下的书都默下来。
似水县只有一家书塾,夫子也少。
说不定对其他学子有益。
就这样,他靠着默书,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同样的,在读书的时候,他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活计。
而今这些书,放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他,不能忘了以前那一段岁月。
“那我收拾收拾,看看能不能送给谁。”
许文贤没说话,继续收着东西。
许愿捡了几页纸,抬头就看见许文贤在擦拭着一个东西,她起身,看清是一枚玉佩以后,莫名想起了沈仁耀那天跟她说过的话。
【许家幼子和当今的荥妃曾有过婚约,两个人有过一个信物,听闻那信物流落到了朔州地界,我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到那个信物,然后销毁。】
【那个定下婚约的许家幼子,名唤许泽,而荥妃,是我姑姑。】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许愿走了过去问:“父亲,这是谁的玉佩?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你戴过?”
那枚玉佩白里透青,哪怕是不懂玉,都知道那是一枚上好的玉佩。
听见许愿的话,许文贤擦拭玉佩的手一顿,而后道:“故人相赠,留着,也就只为留一点儿念想罢了。”
“我能看看吗?”许愿紧紧盯着那枚玉佩。
许文贤没有回答,直接把玉佩递给了许愿,而后继续收拾着书。
许愿抬起玉佩,在烛火下仔细的看着。
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
而其中雕刻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
“许愿,告诉你,沈家的玉佩,可是绝无仅有的,我父亲那一辈人翊字辈,所以每个人手中的玉佩,是一只展翅的鸟,而我一辈,是仁字辈,是以玉佩中雕刻的一个仁字。”
“这玉佩,只有嫡子,嫡女才有,当然,沈家也没有什么庶子庶女的说法。而我沈一川的玉佩,是整个沈家里最特别的,我的玉佩,中间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意为百川。”
前世。
沈一川也曾和她炫耀过沈家的玉佩。
许愿怎么都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这一枚玉佩,会是在许文贤身上。
所以说,沈仁耀并没有骗她。
她的父亲和沈家的三小姐沈翊枫,不仅有过婚约,还交换了信物,直到如今,许文贤都把那一枚玉佩留在身上。
想到这里,许愿甚至觉得自己手里的玉佩在烫。
她想问许文贤为何还要留着这一枚玉佩。
可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若是许家没有出事,许文贤一定和沈家结亲了。
那时候,没有她的母亲,张清玉。
更不会有她。
一直没听见许愿说话,许文贤回头,就看见许愿握着那一枚玉佩出神。
他开口道:“愿儿,若是喜欢,你就拿去,只不过这一枚玉佩,需的好好留着,不能随意的典当了。”
听见许文贤的话,许愿仰起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道:“以前家里那么艰难,父亲都没典当了这枚玉佩还时时携带擦拭,我猜这枚玉佩一定对父亲很重要,珍贵的东西,应该自己好好保管才是。”
许愿说完,把玉佩放在了桌上,故意扯开话题道:“父亲,舅舅一个人坐在门前也不说话,大概是因为搬家的事,有些难受你去看看吧,我和哥也不能说什么。”
大人的事,还轮不到如今的她来插手。
“我等会去看看。”
许文贤把玉佩收了起来,又道:“这枚玉佩,对我的确很重要,却也不到珍贵的地步,为父最珍贵,最在意的,一直都是你,也只会是你。”
许愿微愣,瞬间红了眼眶,“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