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尧重新躺回床上。
程泽言劫后余生,也不管地上脏,直接躺了下去。
许愿见状,踢了程泽言一脚道:“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离开,今日之事,你若是敢透露半句,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听见许愿的话,程泽言也顾不得两腿软,立马爬起来,原模原样的爬窗离开。
等程泽言走了,许愿见北尧还没说话,便问道:“生气了?”
北尧本不想搭理许愿,但感受到那灼灼的目光,他还是道:“我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病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气,只希望以后你别后悔便是了。”
“那也不应该为了一个还没有生的未来,就让别人丢了性命。”
许愿说完,看见掉在地上的烛台,弯身去捡,一边喃喃道:“这怎么掉地上了,幸好没起火。”
许愿还是有些怕火的。
前世,她就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
她几乎都已经快忘记那种感觉了,但是,那一日书塾失火的时候,又在一瞬间,让她想起了所有的细节。
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不公。
定然是老天也觉得,她命不该如此,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北尧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若非他在这里养伤,只怕今日许文贤新买的院子,都要烧成灰烬了。
但这件事先前没提,如今提起来,免不了有一份挟功的意思,北尧不想说,更不想让许愿承这一份情。
听见屋子里久久没有动静。
张清易壮着胆子,走到门前问:“愿儿?你没事吧?”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脸担心的望着。
许愿这才想起外面还有几个人,她看了一眼北尧,开口道:“我出去看看,你伤口又流血了,别乱动,等我回来。”
北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许愿开了门,不等几个人看见里面的情况,又合上了门,解释道:“出来忘了关窗子,风吹到了烛台,已经没事了。”
程止成率先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我还以为遭贼了。”
其余几个人也微松了一口气,许文贤道:“止成,起风了,外面冷,而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以后就在我房间里学习。”
许文贤话,程止成便站好了,认认真真答:“是。”
几个人依次散去,唯有张清玉留了下来问:“那公子没事吧?”
许愿摇了摇头。
张清玉这才放心离开。
许愿重新回去,北尧已经正在脱衣服。
男女大防,许愿下意识的捂住了眼,质问道:“你脱衣服做什么?”
“伤口裂开了,换药。”
北尧也没什么好语气,他见许愿捂着眼,又道:“都是大男人,你羞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我有你没有的?”
听见北尧的话,许愿顿时不知羞愧为何物了。
她遂放下了手。
北尧正在低头涂药。
许愿道:“我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北尧拒绝了许愿。
他换了药,缠上纱布以后道:“今日出去吗?”
“要。”
许愿知道,北尧这是想问她会不会去打听陈山的消息。
她说着,一边往床边挪,顺势问道:“你是不是派陈山去其他地方了?我在似水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不远,就去一趟寒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