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贵向来诚实,此刻有些难以圆场,只能微笑道:“没事,我不打扰你们了,谢谢。”
说完,他离开四合院,罕见地用仅有的粮票和几枚零钱,买了瓶二锅头、一些花生米和少许卤肉。
哼着小曲,他愉快地回家了。
回到村里,乡亲们看到秦世贵满脸笑容,纷纷打趣:“哎哟,世贵,今天有什么喜事让你这么开心,还买酒庆祝呢?”
“哈哈,暂时还没大喜事,就是心情好!”
秦世贵笑着回答,然后在家里小酌一番,边吃肉、花生米,享受着畅快的时光。
秦京茹听到父亲回来了,连忙跑进屋,急于想知道详情。
自从早上秦世贵离开后,她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几次想冲出门去城里找祁玄,都被母亲张爱兰拦了下来。
尽管在心底,秦京茹坚信祁玄与她的感情坚不可摧,哪怕九头牛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她已经在心里预设,如果父母坚决反对,她就毅然决然地私奔;如果父母非要逼婚,她宁愿以死抗争。
总之,除非祁玄主动放弃,否则绝没有人能拆散她和和子。
当然,虽然内心坚定,但她还是珍视父母的建议。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延续至今,秦京茹作为典型的传统女性,自然渴望父母对她的婚恋生活给予祝福。
俗话常说,没有父母认可的爱情往往难有幸福,因此,秦京茹自然期盼着父母能给予强烈的赞同和支持。
“爸……”
虽然看出秦世贵心情愉快,秦京茹的心情也随之缓和,但结果尚未揭晓,秦京茹因为过分担忧,仍忍不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查问和子的情况进展如何?”
秦京茹的话语刚落,紧张得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她害怕秦世贵突然眉头紧锁,将手中的酒杯一摔,断然宣布:“这桩婚事我绝不答应。”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并不想违背父母意愿,但她又无法割舍与祁玄的感情,这种内心的矛盾让她眼眶泛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秦世贵轻轻啜了一口酒,出”
嘶啦”
声,随后又咬碎了口中的花生,咀嚼有声,接着拿起一块卤肉,吃得津津有味。
他的内心充满欣慰,女儿即将出嫁,嫁给如此出色的女婿,对秦京茹和全家来说都是大喜事。
然而,欣慰之余又夹杂着一丝失落,因为他深爱的女儿即将属于另一个男人!
每个父亲都会经历这样的复杂情绪: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即将成为另一个男人的伴侣,那种失落感如同股市连续三个跌停,却又无法及时抽身。
“爸……”
秦京茹焦急地快哭了出来。
“哎呀,你爹,你就赶紧说嘛!”
张爱兰轻轻戳了戳秦世贵的胳膊,催促道:“别逗你闺女了,看你那样子,肯定是有好消息,快告诉我们吧?”
秦世贵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剥落的手指上沾着的花生壳掉在地上。
他看着秦京茹,开口说道:“京茹,过来,给我倒杯酒。”
“爸……”
秦京茹端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再喝呢?”
“养了你这么多年,就不能让我矫情一下?现在不说,等你嫁出去,我就没机会矫情了。”
秦世贵的话音刚落,秦京茹明亮的双眸瞬间闪亮,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整个脸庞和身躯都洋溢着喜悦,仿佛要飘起来一样:“哇!爸!你同意我和和子的事了吗?!”
秦京茹激动地跳起来,旋即在原地欢快地转了几圈,甚至忘了手中还拿着酒瓶,酒水在地板上画出一圈又一圈的痕迹,屋子里瞬间弥漫着酒香。”
“哎呀呀!我的酒洒了一地啊!”
秦世贵心疼得不行。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连温饱都成问题,饮酒吃肉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城市中的家庭,即便偶尔能品尝些小酒,佐酒的小菜也多是花生米与青菜为主,又有谁舍得买肉呢?更不用说秦世贵这位农村居民了,直到如今,他才第一次购得肉品,且是次品尝美酒。
望着满地洒落的酒液,秦世贵痛惜地挺身而起,一手紧握酒瓶,一手接住滴落的酒水,一边扶正身体,同时接过的一小口酒也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接着心疼地咂巴着嘴:“京茹,我的宝贝,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呢。”
“对不起,爸爸,我实在太兴奋了。”
秦京茹脸颊微红,眼神流转,突然笑道:“不过爸,你放心,等我结婚后,我会让和子给你买酒。”
“哎,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秦世贵闻言笑了,女儿的婚姻意味着家庭地位的提升,如果秦京茹真的嫁给祁玄,他们家多少会沾光。
女婿给岳父买酒,本就是理所当然,但他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你急什么呢?祁玄就那么好吗?”
“当然了,爸爸。”
秦京茹脸颊再次泛红,羞涩地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坦诚道:“爸、妈,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嫁给和子,一刻都不愿等待,这是真的。”
这一番话,让秦世贵和张爱兰不由交换了眼神,他们心中暗叹,女儿大了,确实难以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