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贾张氏说完嘴里的话,就听见又传来赛春花的大嗓门,等话语落地她才从人后挤到人前来。
手中提着轻飘飘的空便桶。
她刚刚才在厕所里倒完夜香,一出门就又听见贾张氏在编排他们大院的坏话,所以忍不住人未至言已到。
贾张氏见赛春花又杀来回马枪,心里惊惧,忍不住更加搂紧闫埠贵的大腿,可再扫过赛春花手里的便桶,她又眼前一亮,接着壮着嗓子怼道:
“我看这对联没准儿就是你贴的,要不又不关你的事,你一直来凑什么热闹?非要和我一老婶子作对。”
赛春花听后脸上的横肉一抖,直接骂道:“就你家那棒梗也配让姑奶奶我写字?还贴对联?他配嘛!
我乐意来凑热闹就来,你管得着?
我不止乐意来凑热闹,我还乐意让你尝尝咸淡!”
怒骂这赛春花提起便桶,手一飘才想起自己手里的便桶已经卸了货,直接又往地上一丢,再从旁人手中飞快夺过便桶,作势就要欲泼。
可惜这一套动作还是太耽误时间了,等她再看向面前时,只见贾张氏已经爬起、并跑到大院门口。
“你跑什么啊?刚刚不是阎老抠和你儿媳妇喊你、求你,你都不起来嘛!”
“有本事再赖着撒泼打滚不起来啊!跑得比挨宰的肥猪还快,我告诉你,我赛春花专收拾你这种死肥猪……”
叫喊怒骂着赛春花又追将上去,贾张氏连滚带爬的一回头,见她这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样子,七魄已然丢了一半。
恨不得两只手并做脚用,飞快的就冲进大院,再扎进中院,连头都不敢回。
赛春花追到大院门口,却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扬着手里的便桶冲院子里骂道:
“算你个老虔婆跑的快,能躲进你的猪狗汉奸窝。”
“呸!”
“我就是进厕所也不进你们大院,下次再让我再胡同里看见你,你看我泼不泼你一身粪!”
“哼!”
见贾张氏没敢回话,赛春花面容稍缓转回身,将便桶还给刚刚她抢的街坊。
闫埠贵虽然心中万分不愿在这个时候触赛春花的霉头,可刚刚赛春花当着这么多胡同街坊的面,说什么宁愿进厕所,都不进他们大院,还说什么猪狗窝!
他作为95号院的一大爷,此刻自然得站出来替他们大院正名。
“那、那个春花啊,你这言过其实了啊,作为小辈你骂老嫂子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说我们大院——”
闫埠贵小心翼翼的说着,边说还边仔细观察着赛春花的面色,生怕自己言语触怒了她,可谁知赛春花听后不怒反笑,只不过是狞笑。
“闫门神,你少给姑奶奶我扯淡,就贾张氏那老虔婆也配当我长辈?”
“呸!”
赛春花说着啐了一口唾沫,此举又将闫埠贵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唾沫却只是落在一边的地上。
只不过见他这副胆小如鼠、一惊一乍的样子,赛春花脸上嗤笑意味更甚。
“我才不像你们,自家爹妈死完了,就喜欢到处乱认长辈,连汉奸婊子这种货色都不放过!”
嘲笑着赛春花捡起地上自家的便桶。
“再说闫门神你还该谢谢姑奶奶我,要不是有我出马,你现在还被那老虔婆抱着腿号丧呢,一个大男人连个老婆子都收拾不了,哪还有脸来教训我?”
说着赛春花再没搭理闫埠贵,人群目送着她朝98号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