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很瘦,瘦的像只猴。
佝偻着背,也不高。
却似虬扎盘曲的老木,矍铄且练达。
老者打扮随意,带着顶竹编斗笠,颤悠悠对嘴鹅黄酒葫芦,饮了口酒。
吐出大口霜气。
待二人走近,不曾起身,依旧垂杆。
“湖寒水冷,这天气不好钓鱼,老汉枯坐久了,也遇到几波人。
却都是俗人。
本觉心烦,钓鱼兴致都快磨尽。
不曾想,遇到你这般妙人。”
老者继续提壶饮酒,右手持杆高抬,随意一甩,颇有风范。
看得出,也是个使长武器的好手。
“唰”的声,鱼线落水。
老者手动身不动,饮酒依旧,过得好久,这才开怀:
“这一曲【觞云盏雨】,老夫年轻时曾也在京城听过,当时吹奏此曲者,乃是蒋大家。
本以为绝听不到了。
当年那曲即便是蒋大家亲临,也吹不出二次。
可方才你吹奏的那曲,极为不俗!技巧虽比不上蒋大家,也稍缺了一份闲适。
但这可拿可放,由心纵横之意,却将此曲更添高度!
了不得!”
深更半夜,湖边有老者垂钓,你说巧不巧?
苏瑾可不信偶遇巧合这类事。
“弟子苏瑾,乃天蝼院董长老弟子。
今晚在湖畔散步来了兴致,便奏了一曲,让老先生见笑了。
“董长老?董三娘?”老者的脸抽了抽。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荒唐的逆子。
斟酌片刻,笑道:
“可巧了,老夫我也是东风阁客卿,也见过那董三娘,那娘们可骚了!”
此言落,萧慢先自难:
“你好大胆!莫以为是前辈高人,仗着修为高,便能辱骂我家师尊!”
苏瑾紧随其后,持萧做剑指向老者:“可敢留下姓名,且看我家三娘……师尊饶不饶你!”
小两口配合极为默契,将身中【鬼伥诀】,平时正常,一旦涉及董三娘就奋不顾身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于是,一场知音偶遇戏码,不欢而散。
待得苏瑾二人离开。
老者兴致缺缺,收了杆,腹诽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