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不好了,孩子臀位,奴婢两个,拼死也只保一个。”
啊--
柳夫人大惊,随后不加思索的道,“保大,一定要保大,我加钱,加钱。”
柳夫人虽跋扈,却是真心疼爱女儿。她深谙人性,要加钱保女儿一条性命。
“不行,保小。”
不知何时,夏侯老太太与陆梅梅也进屋来。也加入这场保大or保小的战争。
她已经去瞧过夏侯子安了,看他伤的那惨状,以后恐是子嗣无望了。
“保大。”柳夫人也不甘示弱。
“保小,这是我夏侯家的血脉,肯定要保小。”
“呸!夏侯家血脉?方才不是侯夫人还在嚷嚷,容儿肚子里的不是夏侯家的种,这会子又来争孩儿了。”
这回旋镖,正正的扎中陆梅梅眉心,她低下头别过一边,不敢接夏侯老太太凌厉的目光。
“胡说,容儿她嫁进我夏侯家,就是我夏侯家的孙媳妇,她怀的孩子,当然是我夏侯家的。”
老太太也开始撒泼,拼死保那点血脉。
柳云容本已奄奄一息,听到在质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伤心一生气,下面,就胡乱的使了劲。
两稳婆一直用手摸索着,在给她正胎位,柳云容这一胡乱用力,便酿了大祸。
两稳婆大惊失色,慌的手脚,急忙回禀新状况。
“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少夫人她,孩子,孩子被卡住了。”
卡住了!!
这三个字,如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炸雷,掀起巨大浪花。
三个女人都闭了嘴,不敢再吵吵。
她们都是过来人,知道这种情况下,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那两大夫,也被叫回一起抢救。
闲杂人等,则被赶出了寝房。
柳夫人与夏侯老太太还在不服气,站在廊檐下,鼓着眼瞪对方。
一盆盆的热水,流水似的送进去,一盆盆的血水,又流血介的端出来。
安静,可怕的安静。
整个落霞院,除了丫鬟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外,谁都没敢吭声。
仿佛怕出了声音,就会把柳云容以及她子肚里孩子的魂魄,给惊散了。
良久,大夫和两稳婆,垂头丧气的出了寝房门。
保和堂的李大夫,对着夏侯文渊与柳尚书抱了抱手,摇着头道“侯爷,柳大人,我等不才,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那就是……
柳夫人不甘心,冲将过去,晃着老大夫的手臂,“你说,是不是大人保住了?”
另一位大夫,“夫人,节哀吧!两个,都没保住。”
柳夫人颓然靠在廊柱上,嘴中喃喃容儿……
这一声,喊的撕心裂肺,她冲进寝室,要看看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
可怜柳云容一尸两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在湖边,带着羞涩与她说话的少年郎。
她后悔了,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