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位掌旗使大人,是怎么死的?
还不止如此,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在距离自己身前不到三丈处的那具尸体,应该便是裁决司的墨临,更远一些的那位浑身浴血,死不瞑目的老者,很明显是掌剑营的程立然。
奎木当然认识他们,或者更准确地说,早在他接到刺杀平南侯任务的时候,他便将这些人的资料倒背如流了,以期在有朝一日找出他们的弱点,将其一一击破。
而在一个时辰之前,这两人才在奎木的眼皮子底下展现了无比强大的战斗力,将他手下的狼群屠之殆尽,可如今只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却全都被人给杀死了……
是谁干的?
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一时间,奎木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寒,再看向夏生的目光,已经多出了一些莫名的敬畏。
于是他主动散去了体内激昂而起的杀意,语带恭敬地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
夏生这才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瞪了奎木一眼,说道:“你放心,老夫不会杀你的,你我虽然目标不同,但毕竟是站在同一个阵营中的,老夫可不是嗜杀之人。”
说着,夏生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腰牌,远远地朝奎木抛去。
奎木小心翼翼地将其接到手中,只扫了一眼,心中便不禁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善堂的人!
在得知了夏生的身份之后,奎木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恭敬了一些,他迈步来到夏生近前,伸出双手,将令牌递还回去,笑着道:“之前早就听说善堂会对侯爷下手,原本我还以为的谬传,却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闻言,夏生的脸色没有出现半分变化,实际在内心深处却是狠狠一震。
难道说,此人竟不是善堂派来的?
夏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所以他没有接话,而是抬眼向孟琦示意了一番。
于是孟琦从奎木的手中接回了善堂的腰牌,并在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手中的肃风刃。
奎木敏锐地捕捉到了肃风刃上的那一抹殷红,再联想到程立然脖颈处的那道血痕,心中顿时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半步,拱了拱手道:“既然不是敌人,那倒是先前奎某唐突了,还望二位见谅。”
夏生不耐烦地摇摇头,说道:“行了行了,既然知道了老夫的身份,就别在这儿废话了,先帮我把那掌旗使的尸,还有那北冥寒蝎给搬过来,老夫自有妙用。”
同样一句话,在夏生第一次说的时候,奎木只是觉得有些古怪,但如今第二次听到,却多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
于是奎木点了点头,很快便将槐安的尸体,以及北冥寒蝎那残缺的上半身给拖到了夏生面前。
随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妄言。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夏生终于将北冥寒蝎体内的毒素都给提炼了出来,又割开了北冥寒蝎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天寒珠给装到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中。
待做完这一切后,夏生才终于将目光挪到了槐安的尸体上,故意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些,看来想要将他炼成尸傀是不太可能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闻言,奎木不禁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即便如今的他已经身为灵皇境强者,但在听到尸傀这种东西后,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地升出一种恐惧。
谁曾想,便在此时,奎木突然现,夏生又将目光挪到了自己的身上。
“前……前辈……”
夏生和蔼可亲地笑了笑:“别害怕,我之前说了,不会杀你的,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奎木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说道:“我,我可不想被炼成尸傀……”
见状,夏生顿时开怀大笑,随即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说道:“放心吧,不是让你变成尸傀,而是让你帮着老夫……演场戏!”
天快亮了。
距离槐安和墨临的离去,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靖哥不知道在这期间到底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掌旗使大人为何迟迟未归。
但即便靖哥的反应再怎么迟钝,也已经意识到,事情肯定出现了某些他预料不到的变化。
可他仍旧寸步不离地守在平南侯的身边,并没有跟着程立然前去探查。
正如夏生所预料的那般,他对裁决司有着绝对的忠诚,对槐安所下达的命令更是死守到底。
若无槐安亲令,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平南侯到最后一刻,任何事情也无法让他心生动摇!
此时的靖哥显得有些焦虑,攥着短斧的手心中满是热汗,但还算是沉得住气,目光仍旧在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
自从掌旗使大人离开之后,先前突袭而至的狼群便再未出现,难不成,墨临在弩车上的现,指引着他们找到了指挥狼群的那个杀手,所以此时正在追捕逆贼,或者正在与对方交手当中?
看起来,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了。
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靖哥反倒不怎么担心了,因为他很清楚,有安大人坐镇,别说是狼群了,就算今天整个茂陵郡的兽潮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安大人可是一位堂堂剑尊!
更何况,现如今连程大人也前去驰援了,靖哥相信,除非今天针对于裁决司的乃是大缙王朝内有名有姓的几位级强者,否则的话,以安大人和程大人的实力,谁敢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