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前厅。
秦将军和次子进来,假称秦良澍是随从,有事与丞相相商。
许世杰和夫人赶紧招呼他坐,又命丫鬟上好茶。秦将军坐下,秦良澍站在一侧一言不发,却暗暗注意周围。
许世杰微笑着说:“不知将军光临舍下,有何指教?”
秦将军呷了一口茶:“也没什么大事,还不是为了我儿与令爱的婚事而来。既然咱们两家已经定下这门亲事,不知可否让我见见卿柔小姐?”
“这,不妥吧?”许世杰为难地说,“自古以来,女孩子嫁人,在未过门之前是不能见夫家的。何况,将军是小女的公爹,这,不合规矩。”
夫人也说:“将军,不是我们要难为你,实在是,小女还没过门,你就上门要看人,这,不大好。若是夫人来了,倒是可以在闺房一叙……”
她这么委婉,既拒绝了秦将军的要求又留有余地,不至于得罪他。
但秦将军却说:“贱内有事,来不了。若卿柔小姐不能见客,可否让她在花园里走上一圈,让我远远的看上一眼,不让她知道?”
许世杰和夫人对视一眼,明白了。秦将军这是担心未来的儿媳有什么毛病,见不得人。可是,他家二公子还是个傻子加瘸子呢,他现在带人上门来看许卿柔,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哼,若他的二公子与这位随从长相身量差不多,也是个明白人,那倒还不错。”夫人暗暗想道,“可若真是个傻子加瘸子,我的女儿凭什么让他先来挑剔!”
许世杰却不敢得罪,小声与夫人商量:“夫人,你看,是不是让丫鬟把女儿叫到花园走上一走?”
夫人正要说话,就见许庆龙跑来,惊慌失措地喊道:“爹,娘,不好了,二姐失踪了!”
许世杰和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秦将军就怒道:“好啊,许世杰!都说你家卿柔小姐是个丑八怪,如今我来看望,你又让她跑掉。哼,你这是诚心不想与我结亲。我堂堂大将军,哪里比不过你,我儿子难道还配不上你女儿么!”
许世杰急忙解释:“不,不,秦将军,你听我说。卿柔她近日身子不适,一直在养病。而且,她不是丑八怪,也算是有几分姿色。能与将军结亲,是我许家的福分,我们也做好了嫁女的准备。至于小女为何不见,且等我问问再说。”
许庆龙急得过来催道:“哎呀,别问了,快派人去找啊!”
许世杰训道:“将军在此,还不快见礼。”
许庆龙无奈,只得对秦将军施礼道:“庆龙,见过将军大人。”
秦将军见许庆龙姿容俊秀,虽仍有些稚气,却是英气勃勃,心里十分满意。秦良澍见这后生是许家公子,暗想妹妹与他倒是般配。
“许丞相,我儿虽瘸傻,却仍有些本事。家世才华,不说人中龙凤,也是俊杰。你若不愿结亲,早些说明,何必说女儿丑,如今又放她走?”秦将军生气地说,“现在我就要你一句话,这门亲事,结还是不结?”
许世杰看看夫人,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担忧女儿的安危,低声道:“先派人去找回女儿要紧!”
许世杰只好说:“将军,小女或是不愿……”
秦将军见他这样,越发相信许卿柔丑,就悄悄问儿子意见。
秦良澍附耳道:“强扭的瓜不甜,孩儿也不想娶个丑八怪。”
秦将军点点头:“既如此,你慢慢找你的女儿。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聘礼,本将军可是要收回的!”
可他心里还是很不甘,总觉得自己被许家捉弄了,所谓许卿柔失踪不过是拒婚的把戏。然而,他又不愿儿子不高兴,既然儿子都说不想娶许卿柔,他若强迫,只怕以后儿子更不听他的。
许庆龙插嘴道:“顺便,我与如冰的婚事也算了吧。”
秦将军却说:“如冰愿意,我对你也满意,为何要解约?”
许庆龙不好明说自己嫌秦如冰大他两岁,只得向父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许世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呆了呆才问:“那,将军的意思?”
秦将军道:“我儿与令爱婚约解除,聘礼收回,你儿与小女婚约照旧。今日我没带人,回头你派人把聘礼送回将军府,此事就这么算了。走!”
送走秦将军,许世杰急忙派人全城寻找许卿柔,还让人到各处码头驿站打听,问有没有人看到如此这般一个女子经过。没能攀上秦将军的儿子,许世杰心有遗憾,又怕这事得罪了秦将军,以后在朝廷不好做官。
夫人倒是舒心了许多,说女儿若是离家出走,找到个心心相印之人倒好。真要去嫁给那个又傻又瘸的秦家二公子,只怕将来日子难过,一时想不开会寻短见。
许世杰只好答应夫人,说只要能找回女儿,将来再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