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连连摇头:“少主,您这赌头我可不敢收!好么,跟我们耍钱耍的衣服都没了光着膀子,要让国公爷看到不得赏我们军棍吃啊。再说了,您这衣服太小了,给我我也穿不了啊。”
边上一个士兵附和:“是啊少主。我看不如您回趟卧房,拿些银钱来再接着赌。”
方礼摇头:“不成!赌骰子赌的就是一口气!不翻本我绝不回卧房。”
常歌走了过去,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二两重的金锞子。当初经办资敌案时,朱元璋把和尚法才聚敛的金银都给赏给了常四。常家现如今在应天城是上等富户。此次常歌离开应天之前,常四专门给了他几枚金锞子以备不时之需。
常歌笑道:“方公子,我这二两金子先借给你翻本。”
方礼抬头看了看常歌:“你是什么人?”
常歌笑道:“我是吴王派来跟你爹会晤的使者。”
方礼年纪小,没什么心计。他不在乎常歌是不是朱元璋的人。反正有人借金子给他翻本就行。他伸手接过金锞子,扔在地上画着的“小”字上:“这把我还押小!要是赢了一把翻本。”
坐庄的总旗见了金子两眼放光。他道:“那好,买定离手啦!天灵灵地灵灵,赌神爷爷快显灵!开!”
这一回骰盅终于开出了一二四点小。方礼喜形于色:“嗨!可算翻本啦!”说完他喜气洋洋的将一地的金银、铜钱、玉佩等物抓在手里。
总旗面露苦色:“完啦!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少主,我们输光了,没法再玩。我们接着巡哨去。”
方礼小手一挥:“去吧去吧。”
一众兵士起身散去。方礼将小金锞子还给常歌,又塞给他一个五两的银元宝:“这个也拿着,算是利息。”
常歌笑道:“方小公子,没想到您喜好赌骰子。”
方礼数着手里的银钱,说:“我不光喜好赌骰子。还有什么竹牌、天九、投壶,只要沾了赌字的我就爱耍。”
常歌趁机跟方礼套起了近乎:“哎呀,想不到方小公子跟我是同道中人啊。我这两天忙着跟你爹谈事,等闲下来,我正经陪你赌几把如何?”
方礼道:“那好!等你有空随时来找我!”
说完方礼起身,朝着木寨方向走了。常歌则凝视着方礼远去的背影出神。
贺升道:“常千户,您是不是恨不得直接把这小赌鬼绑上一条船,带回温州城。然后拿他要挟方国珍上岸归降?”
常歌道:“没错。可惜咱们身边一直有耳目跟着,我不好下手。再说绑了人咱们也没有船。即便有船,出了海也会被方国珍的战船追回。”
贺升从脚下抓起一把沙,揉搓一番后又扔到了地上:“常千户,恕属下多嘴。咱们在这儿耗下去不是办法。方国珍这人我也看出来了——优柔寡断、三翻四覆。如果真的招降不了他,不如咱们寻个由头,离开盘屿这虎穴狼巢?”
常歌摇头:“不成。就这么回了应天城,毛指挥使定然治咱们个办差不利之罪。先在盘屿多呆两天,静观其变吧。”
“常歌!”远处传来宋老虎的喊声。
宋老虎快步走到常歌面前。宋老虎对贺升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说。”
贺升识趣的走开了。
宋老虎道:“女婿,盼儿在应天城过的好么?”
常歌一愣,随后道:“好的很。王妃待盼儿如亲生女儿一般。我这么年轻就当了千户,还是沾了盼儿的光。我是盼儿的丈夫,王妃才对我青眼高看的。”
锦衣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