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上,襄阳王傅延吉满面得意地欣赏着众人吟诗作赋,却陡然听人禀报说有人闯入了王府。
这个消息令他面色一沉,却碍于诗会还在进行中,不得不按捺下立即回府的冲动,直至诗会结束方才匆匆而去。
回到王府,他支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书房,打开密道快步走了进去。
再出来时,他已是一脸失落,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语。
烛火打在脸上,忽明忽暗,让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显得颇有些伤感。
就在此时,王府管家轻轻叩响了房门,傅延吉立刻看了过去,低喝道:“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须皆白的管家快步进来,躬身行了一礼,轻声道:“王爷,卫队询问了留守王府的所有人,只看到两名女子撞破书房楼顶离去,尚不知是否还有旁人。”
闻言,傅延吉眼睛微眯,深吸一口气,徐徐道:“贺英呢,一整天没见着人,他这个教习还想不想干了?”
“回王爷,今日王府上下无人见过贺教习,不知他去了哪里。”
傅延吉身子一仰靠上椅背,摆了摆手无力道:“罢了罢了,让人好好修缮这楼顶,至于贺英就随他去吧。”
管家退下后,傅延吉再度深吸一口气,随即重重地叹息一声,起身回了后院歇息。
另一边,回到春明院的傅明徽也听闻了有人闯入襄阳王府的消息,顿时心中有了些计较。
两名女子,他本能地认为是云绫和燕十七,随即又觉不对。
依着云绫的手段,足可做到无声无息地来,再无声无息地走,完全没有必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故而,被看到的那两名女子定然不是云绫和燕十七,应是暗藏在王府的其他什么人。
念及此,傅明徽恨不得立刻找云绫确认一番,而且此时让云绫入王府也不会惹人怀疑。
襄阳王府上下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他此时将自己身边的第一高手唤来,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想到便做,傅明徽当即唤来莫言之,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莫言之自然不会违逆,传个话的事而已,至于云绫来与不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于是,回到范府默默疗伤的云绫在一个时辰后便带着燕十七再度回到了襄阳王府。
与不久前偷偷潜进来不同,这次她们是被傅明徽亲自迎入王府的。
此事自然会有人去禀报傅延吉,傅延吉却只摆摆手道:“王府今日出了事,韩王寻他的护卫入府也是应当,不必多管。”
说罢,他便打了报信之人,重新投入温柔乡中。
与此同时,春明院客厅,傅明徽独自留下云绫询问起今日王府之事。
云绫将潜入王府、找到密道以及遭遇左湘儿师徒的事细细道出,听得傅明徽不由眉头紧皱。
片刻后,傅明徽俯身上前,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襄阳王不单与北凉有来往,还与魔门有勾连?”
云绫摇头,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看起来似乎是这样,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
“哪里不对?”傅明徽忙问道。
云绫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在心中将所有事都过了一遍。
目前来看,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襄阳王,然而她在襄阳王的书房却什么也没找到。
在密室中虽然遭遇了左湘儿师徒,但一开始左湘儿并不能对她构成威胁,是以她还是得空仔细打量了密室的。
密室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石床就是一个蒲团,连张案几都没有,更遑论其它了。
这样的密室一眼便能看完,根本没有藏东西的地方,而且玲珑也没有探测到其他的密室存在。
因此,线索到这儿就断了,仍然没有任何实证可以指证襄阳王。
云绫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傅明徽皱着眉思索起来,一时间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良久,傅明徽突然说道:“那赫连英不是被你抓去了吗,他就没交待点什么?”
闻言,云绫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开口就要检举襄阳王谋反,将天命组织都栽到了襄阳王头上。”
傅明徽面色一变,随即又一脸怪异地看向云绫,问道:“本王听你这话怎么那么怪呢?难道不是襄阳王?”
云绫摇头,沉吟片刻,徐徐道:“我可没说不是襄阳王,我只是单纯觉得赫连英来的蹊跷,不信任他罢了。”
话音落下,傅明徽不自觉点了点头,随即又问起云绫后续有何打算。
云绫却并未答话,葱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桌面,“嘟嘟嘟”的声音极富节奏。
她也在考虑后续的动作,是以没法回答傅明徽。
她原本是打算等着襄阳王派人上门试探之际,见机行事的。
不过,傅明徽将她叫来王府,只怕襄阳王即便有心派人试探,也不会那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