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爷的脸沉入海底,何言的心揪到天上,从江城山郊到川海市这一路两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阙之渊开出了一个半小时的新高度。
路上何言想问问出钱请阙爷出山的大佬是谁来着,看他那脸色,愣是没敢开口。
一直到跑车一脚刹车停在某超星级酒店门口,酒店侍应生殷勤打开车门,何言站直身子,迎面怼上一张极热情又熟悉的脸——
“阙爷!久仰久仰!何院长!别来无恙啊!”
我去这不是吕安安的父王,川海大亨吕晚枫吗!
何言一脸震惊扭头看阙之渊,见阙之渊从容不迫和吕晚枫商业问好,这才想起来,阙之渊并不知道他们俩见过。
早知道是吕晚枫,借何言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这活儿啊!这要是被盛垣知道了,不站碎几个榴莲壳能让他进门?!
何言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调头就走,被阙之渊一把捞住,“去哪儿?”
“我我这活儿我不能接!”何言着急拒绝,“我先走了车留给你!我回去了!”
“何院长跟我还藏着掖着!”吕晚枫热情无比的走到他的旁边,架住他的胳膊就往酒店走,“走走走,给您二位准备了接风宴,川海区区小地方,都到门口了再走,就是看不起我吕某了!”
何言一脸尴尬都快裂开了,“那我就……陪同,陪同阙爷,吃完饭我就走!”
“你可别谦虚了何院长。”吕晚枫话显然有点儿密,完全没有个商场大鳄的形象包袱,“阙爷都跟我说了,你是万一挑一的厉害!盛董真是好眼光,挑了个能文能武的男朋友!先前见面真是失敬了,一点儿看不出来啊!”
吕晚枫甚至捏了捏何言的肱二头肌!
然后由衷发出一句感慨:“真结实!”
何言扭过头去,一手按住了眉心。
一顿饭坐立不安吃完,何言前后至少叮嘱了十遍“消息保密性要到位”,也不知道吕晚枫能不能听进去。
桌上酒是喝的不少,出来的时候吕晚枫步子都乱了,被几个保镖前后簇拥着上了车,还不忘记打开车窗遥遥和他们道晚安。
阙之渊喝的最多,可是面上丝毫看不出来,脸色依旧平静如深潭,只是眼神幽深了几分。
到了酒店坐下,何言冲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茶,阙之渊喝了半杯,眼神渐渐清亮过来。
何言这才知道,阙之渊的产业并不只是地下拳场而已。
他的势力覆盖到了以江城为中心的整个省份地带,兴许还有更远,只是他说得隐晦。
何言曾经猜测过,阙之渊一定不止经营这一家拳场。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深厚的势力渗透。
来之前他还天真的以为阙之渊真的是带他来参加拳赛!最多接个冠名赞助之类的。
没想到阙爷一脸淡然和他说,
“对吕安安下手的那帮人已经找到了。不是阳关道的人,所以吕总找上了我。你不是缺钱嘛。报酬五五分。”
“所以,拳赛是真的,邀请也是真的。你摆场子,我收拾人,分工合作替吕总把这事办了,是这样吗?”何言啜了一口热茶。
话说到这里,何言心里透亮。
道上的人有道上的规矩。阙爷自有手段把人“请”到邀请赛现场。有多少能耐敢对孩子下手,那就都不能怂,丢上台比划比划。
“动人子女,如掘人祖坟。这桩事吕总不找我,我知道了也放不过他们,坏了道上规矩。”阙爷点了支烟,火星在夜色中明暗。何况动的还是安安。阙爷眼神眯起。
合该扒了他们的皮。
阙爷的场子,何言的戏
事情办的很顺利。
会场竟然设在川海一家高端会所里。何言跟着阙爷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神色恭敬:“阙爷。”随即客气向何言拱手致意,“这位是阎王吧。”
何言点头回礼,和阙爷并肩而行,阔步往会场走去。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邀请的都到了,包括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阙爷您下的帖子,他们不敢不到。场子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何言和阙之渊二人入内,穿过明亮宽阔的走廊,入了一个差不多有一千平的大厅。
光线忽然暗下,开阔的看台上,乌泱泱的人群淹没在黑暗之中,声音嘈杂。高峨的穹顶映射出六道炽白的光束,投向中央一个巨大的拳击场。
这是何言的主场。是他两辈子都向往的地方。何言站在拳场之下抬头看去,目光炯然,内有烈焰燃烧。
装备还没换上,周身的杀气已经破空而出。
阙之渊侧目看去,只觉得站在他身边的人骤然生出凛冽的气魄,以何言为中心的一整片看台刚才还纷纷攘攘,顷刻就安静下来,连带着整个看台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噤了声。
圈子就那么大,川海和江城离得不远,何言两次夜探地下拳场横扫对手,“阎王”这个称号已经传出了江湖。
有人恭敬递了装备过来,何言转身往更
衣室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战意慑人,赤红色拳击手套习惯性一个碰撞,掀起腾腾杀气,犹如在浮躁的空气中砸下一块巨石,瞬间把嘈切的声音压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言的身上。
主持人开场,惯例的规则之后,着重介绍了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