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修容被废没多久,公主便翻了案,证明当日被派往含象殿的人乃是受皇后指使。
皇上龙颜大怒,将皇后禁足宫中,还夺了裴家军权。
沈荼白得到消息时,心情说不上好。
“我讨厌你,是你害了母后,让我不能和母后在一起。”站在沈荼白床前的小孩粉雕玉琢,像是画里走出的年画娃娃。
不同于上一次在狗洞里只看见了脑袋,这一次阿稷彻彻底底的站在了她面前。
看的出皇后把他养的很好,他比同龄的孩子都要胖上许多,却不是痴肥,眉眼之间分明更像她一些,但此刻却布满了怨恨。
见沈荼白没有要放他回去的意思,阿稷哭闹的更大声,“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母后,我只要母后……”
把阿稷送过来的鹿竹公公满脸尴尬,“殿下年纪还小,常年养在皇后娘娘膝下,难免和娘娘有些生疏。”
“娘娘别往心里去,您和小皇子血浓于水,等时日久了,自然就都好了。”
沈荼白摇摇头,“他既然不想住在含象殿,便将他送回昭阳宫吧,左右我如今也无法照料他。”
听沈荼白这样说,阿稷瞬间停了哭声,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好像在说“这怎么跟说的不一样?”
在场的都是人精,阿稷的心思又全都摆在脸上,谁不明白他今日的哭闹或许是发自本心,但也一定有人在后面挑唆。
沈荼白勾起唇角,对着他招招手,“过来。”
阿稷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下还是迈步朝沈荼白走来。
沈荼白看着他,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来,在众人出声之前将眼泪擦净,对着阿稷笑道:“不愧是我生出来的,真好看,去玩儿吧。”
阿稷才迈步,鹿竹不赞同的摇摇头,“殿下!”
阿稷停下脚步,委屈中夹杂着一点愤怒,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沈荼白险些兜不住眼眶,阿稷与阿宁不同,不是在她膝下长大,他从不曾记得她,又怎会愿意和她亲近?
沈荼白对着阿稷抬了下下巴,鼓励道:“别听他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鹿竹重重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侧身把路让开。
阿稷撒丫子往外跑,背影都透着欢快,好似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等彻底看不见他了,沈荼白才放任眼泪流下来。
“您这又是何必呢?”鹿竹话音才落,沈荼白耳边又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
她低下头,只见阿稷抿着唇奋力将手帕举高。
沈荼白犹豫地接过手帕,“给我的?”
阿稷肉眼可见的从脖子红到耳朵根,他害羞的低下头,小声道:“你不要哭,你也很好看,跟阿稷一样好看。”
说罢,阿稷再次“蹬蹬蹬”的跑开了,出去后还在门边害羞的往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