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来杀我的人。”
李廷寒话音落下,天空中穿过一支响箭,夜色正式拉开帷幕,皇宫陷入了熟悉的躁动。
沈荼白不安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往外走。
李廷寒却像不会走路一样,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你要去哪儿?”
沈荼白推开他,“阿宁和阿稷还在宫里。”
李廷寒强行搂住她的腰,“他们不会出事,你要想再见到他们,就想办法好好活着。”
说罢,李廷寒拍拍手,一把弓十支箭放到了沈荼白手边。
沈荼白挑眉,“什么意思?”
李廷寒不答,只侧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昭阳宫
裴秋池听见天空中划过的响声,立即站起身,“出事了!”
“来人!来人!”裴秋池喊了两声,却无人应答。
她身边的武婢,早在出事后就被陛下赶出皇宫,昭阳宫中门庭冷落莫说健壮的嬷嬷太监,便是稍微伶俐些的宫女都没几个。
可裴秋池没有坐以待毙,她握紧了挂在墙上的软剑。
她本是将门之女,未进京时也曾在关外与豺狼搏斗,进了京城学了满腹谋算,上好的宝剑却只用来舞剑了。
裴秋池大步迈向宫门外,门口禁卫还在奉公值守的守在她的门外,见她出来二话不说拔刀抵在她的脖颈。
裴秋池不慌不忙道:“穿云箭响,乃是乱臣贼子闯宫,继续守在这唯有死路一条,与其在这儿等死,何不与我一起谋一条生路?”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率先开口,“别听她的,她若趁机逃跑,你我难逃其责,便是真有叛军杀了,先砍了她也算为陛下尽忠了。”
裴秋池勾唇一笑,“谁说给你们的生路是逃出皇宫,我不光要给你们活路,还要给你们一份救驾之功,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太极殿?”
能到陛下跟前的禁军无一不是出身显赫,他们没有一个傻子,自然知道许多平步青云的契机,就在乱象显现的一瞬间。
裴秋池上前迈了一步,“我若是有任何不轨之举,你们只管杀了我去跟陛下领赏。”
“敢不敢跟我走?”
“走!”不知谁率先说了一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太极宫而去,中间不断有落单的侍卫加入。
含象殿
李廷寒满脸的轻松写意,他抓住沈荼白的手,如同教导幼儿般一遍遍耐心地纠正她握弓的姿势。
沈荼白由于全副身心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李廷寒好笑地弹了下她的脑袋,“从前你为人最是聪明机敏,怎么学弓箭这般费劲?”
“莫非当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精心挑选出的弓箭偏偏就是你的短板?”
沈荼白彻底没了耐心,挣开他的手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廷寒强行握住她的手,“从前出事时,你总会挡在前面,这一次朕想看看你是否也会挡在朕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