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枭伤口很疼,但舍不得松开。
就是做梦,他也不敢梦见跟她这样单独呆在一个洞里。
曾经,她对他笑过,也不屑一顾过。
伤口处又是一疼,谢枭是被李若按趴在被子上的。
他嘶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粗暴?”
“喜欢吗?我还能再粗暴一点。”真是不知死活,都什么时候了。
谢枭笑容逐渐猥琐,主要是:娘呀太疼了。
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被子上。
“二狗……他们呢?”
“他们都没事,分两路去找你了。”李若一手压迫着他的伤口,阻止血流出,一手往里面倒消毒液和止血药粉,“我让他们找不到也不要回头,直接回将军山,眼下我们迷了路,只能自生自灭了。”
“嗯。”谢枭疼得面容苍白,扭曲。
瞳孔都有些涣散。
李若一边给他止血,一边怒道:“你怎么没穿我给你的软甲,我上次明明给你留了四件。”
旁边的人没回答。
“不穿就罢了,还英勇的给弟兄挡箭,有你这么当头儿的,人家头儿一有事都是让手下冲在前面,无论做事和背锅都是,你是反过来,不合格你知道吗?”
旁边的人还是没回答。
李若继续吼他,“中了箭不乖乖躺着,还去凿人家的船,你是九头妖有九条命?要不是我,你说不定会沉到水里,恐怕待的比宇文玥还要久。”
终于谢枭有了点反应,“宇文玥是谁?”
“一个大冤种。”李若松了口气,道,“不过你运气比他好点,我把你捞起来了。准备怎么谢我?我无利不起早,不是随便帮人的。”
谢枭嗤笑:“老子以身相许行不行。”
李若手一抖,差点整瓶药粉倒了下去,“就你这快死的鸟样?”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别怕,老子是不死鸟,命大,撑的住。”
李若压在他伤口上的力道重了些,惹来他又是“嘶”的一声,“你死了我接手你黑风寨的弟兄们,好多猛男啊,我不亏。”
“你——”谢枭视线慢慢聚焦,眯眼,咬牙看她,“想得美!老子可不死,就算你不来老子就是漂也会漂到将军山,老子还没——”
“还没做什么?”
谢枭眼里有一点挣扎。
看他终于来了点精神,李若松了口气,笑了笑,“赶紧振作起来,我对这附近不太熟,只能靠你指路了。”
血终于止住了。
李若给他包扎好,整个人累得跟条狗似的,半瘫倒在他身后。
在山洞里感官像被放大,谢枭听到她微重的喘~息,整个人都绷紧了。
“喂,你冷不冷,我不介意吃点亏——”
李若道:“你敢转过身来试试?”
刚想转过身的谢枭不敢动了,忽然他摸了摸胸前,“槽,我哨子呢!”
他用绳子绑着一直挂在脖子上的。
李若没好气的说,“恐怕是进来的时候哪里掉了,没事,那东西我还有很多。”
“呵呵,人手一个。”
但他坚持认为,自己那个应该是不一样的。
“我去找找。”
看他想要起来的样子,李若按住他,“想死?”刚止住血她不想前功尽弃。
谢枭于是再度挪回去,主要是她按在他臂上的手太暖和。
他从来不知道,光是这样的相触让他心头澎湃不已,“朋友,其实你挺关心我的。”
李若累得不想说话,坐起来掏出一颗抗生素,“把这颗药吃了,会好得快点,朋友。”
“有那么灵?”谢枭看着她痞痞一笑,张开嘴,眉头轻挑,“你喂我。”
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他轻狂些不过分吧。
要不是看他伤患的份上,李若真想捶他狗头,没好气往他嘴里一塞,他一下咬住了她的手指。
可以感觉到两个人中的气氛瞬间的一凝,然后彼此都愣了一下。
“松——”
几乎同一时间他松开了嘴,李若把手缩了回来,在他湿哒哒的衣袍上使劲擦了几下。
“……我这不是太饿了嘛。”为配合他这句话似的,谢枭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