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攒动的主干道,黑色越野停在当街,一身迷彩的高大男人倚着车门,推了推高挺鼻梁上黑色墨镜,抽出支烟点燃,静静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演戏。
姚宫月哭了一会儿,没见那人上来问话,心里一沉,这人怕是没那么好糊弄,吸了吸鼻子,擦了擦根本没掉出来的眼泪,看向对面高大男人,
“喂!你撞了人不知道道歉的吗?”她的英语实在太烂,不过耍赖的话基本够用。
诺悍本来没打算理她,但是那奶甜奶甜的嗓子娇娇嗲嗲,突然喉咙有点干怎么回事?
这小东西看着也就十几岁,不知道成年了没有就出来招摇撞骗,虽然带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那双眼睛清澈灵动,像是上等的琥珀琉璃,闪着星光。
“喂!你说话啊,想赖账?这儿可到处是警察,我告诉你~”
“多少钱?”男人这才出声,沙哑声线宛如沙子漫过水管,低沉暗哑。
“什,什么?”姚宫月反而被他给问懵了。浓密鸦睫忽闪,像是振翅欲飞的蝶翼,衬地那双眸子更加动人。
“我说,”诺悍喉结滚了滚,压下胸中异样,继续开口,“你要多少钱?合理范围内,我会付!”
有钱了不起啊!
姚宫月腹诽,但依旧矫揉造作,“我不要钱,但是,我走不了路了,你得送我回家!”
诺悍狼眸打量着眼前少女,清白烟雾明灭,刚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远处现动静的几名警察朝着这边走来,男人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冷声道,“上车!”
姚宫月闻言,濡湿美眸笑成了一弯月牙,,单脚跳着来到男人身边,
“太高了——”她那双存在感过分强的大眼睛求助看向男人,诺悍心里更烦躁了,单手将人提起,放到了副驾,自己迈着长腿上了车。
车子开出繁华街道,手握方向盘的男人淡漠开口,“去哪儿?”
姚宫月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脑子飞运转,“那个,小哥哥,呜呜呜……”
未语泪先流,抽抽搭搭继续道,“我是来J国旅游的,被人给骗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可是,我现在买不到机票,身上也没有证件,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先离开这里。”
她不敢联系大使馆办事处,洪谨是个什么路子,她到现在都没弄太明白,只知道他手眼通天,这个险,她不能冒,现在只能忽悠这个男人收留自己,等外面那些警察找不到自己撤了,再想办法离开。
诺悍睨了一眼身旁满口跑火车的小丫头,冷笑一声,“那送你去警察局?”
“不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姚宫月一口回绝,差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表现有点太过了,尴尬扯了扯唇,“算了,那我说实话吧!”
她犹犹豫豫看了看旁边男人,低头酝酿情绪,“其实,我是被继父卖给了一个老男人当小老婆,那个老男人是个变态,天天折磨我,我实在受不了才跑出来的,小哥哥,你就行行好嘛!”
看着变脸如翻书的小丫头,诺悍算是开了眼,他一直混迹在军营,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现在的女人都成精了么?
算了,她不想说,自己也懒得问,左右不过是个小丫头,翻不出多大浪花来,
“我一星期后离开这里,可以顺带上你,但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在这期间,你得听我的,敢捅娄子,我马上把你送去警察局。”
“嗯嗯嗯!”姚宫月点头如捣蒜,乖的不像话。
男人没再说话,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车子开到城市边缘一处外来人口聚居的小胡同口停了下来,诺悍下车,自后备箱拿出一个狭长的黑盒子背到身后,打开车门,“下车!”
姚宫月迷迷糊糊,从车上跳了下来,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抬眼,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尴尬笑笑,“那个,脚好像不疼了。”
诺悍冷冷睨了她一眼,转身,向着里面走去,“跟上!”
这个胡同很小,里面是很旧的楼房,到处爬满纷乱的电线,时不时有小孩打闹自两边更小的路上冲出来,由于路面不太平,时不时还会看到积在路上的水坑,里面都臭了,蚊蝇满天飞。
“咦~好恶心!”姚宫月边踮着脚走,边嫌弃看了眼蹲在路边随地大小便的小孩儿,秀眉拧的紧了又紧。
好不容易,前面领路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她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在男人身上。
面前是一个简易的修车棚,棚子里停着不同样子的摩托车,地上到处是黑黢黢的机油,还有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熏的她一阵阵头晕。
“阿悍!”自后面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高大男人,同诺悍打过招呼后,扫了一眼拧着眉跟在他身后的姚宫月,什么都没说,拍了拍诺悍坚实脊背,将两人带进了一个小门。
小门后面,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前面,坐落三间简易平房,有点类似于华国的活动板房,将两人带进来后,那人就出去了。
诺悍迈着长腿进了房间,房子虽说简陋,但很整洁,东南亚风格的家具和装饰,温馨惬意。
姚宫月自顾自坐到了竹编沙上,一路走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是个闷葫芦,说句话跟要了他命似的。
反正她也没兴趣了解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使是个很帅的陌生男人。
从兜里摸出手机,低头倒腾起来。
“你叫什么?”诺悍看着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小丫头,拧眉用华语问道。
没想到他会讲华语,姚宫月愣了愣,随口答道,“月亮!”她可不会傻到告诉一个陌生男人自己的真名。
“华国没有姓月的!”男人斩钉截铁,凌冽眸子直视对面少女,“你如果继续这么满口胡诌,就离开!”
少女尴尬扯了扯唇,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糊弄,眨眼笑了笑,“那你应该知道,华国有很多少数民族,我就是,我的名字很长,翻译过来就是月亮,怎么?有问题?”
诺悍在少女看不清真容的脸上上下逡巡,最后盯着她润眸看了两秒,道,“我叫诺悍!”
“奥奥!”姚宫月点点头,“那个,诺悍,有吃的吗?我饿了!我可以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