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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李玄英十分自豪:“其实只要深入了解,你们不难现,我们的国家比你们想象的‘罗马’得多。”
“我们确实了解不多。”泽里克磕磕巴巴说:“最开始,我们只听说,这里是个东正教汗国而已。”
“严格来说,我们其实也不是汗国。”郭康纠正道:“虽然大家都喜欢喊我们‘罗马汗国’或者‘紫帐汗国’之类的,但实际上,我们罗马是个元制国家,只不过元长期以来世袭罢了。”
“是的。”李玄英点点头:“我们的正式名称,一直是‘忽里勒台与罗马人民’,而不是真把自己叫做罗马汗国。”
“这名字好像有点面熟。”朱文奎好奇说。
“这也不意外,因为忽里勒台制度下的蒙古,性质其实差不多。”李玄英指出:“从成吉思汗开始,虽然大汗们越来越不重视忽里勒台的权威,但蒙古汗国本质上依然是个元制国家。”
“到后来,忽必烈率领河北军团渡过土剌河,武力解散了和林忽里勒台。至此,才算完成了向帝国的转变。”
“这样啊……那真的还有点像。”朱文奎略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我怀疑这几個国家,在最早的时候,都差不太多。不过蒙古早期的记录不多,也没法判断了。”郭康说:“现在连成吉思汗的律令,都基本失传了,也不知道他们当时具体的法令和组织上的细节。”
“这才多少年啊。”朱文奎算了下,摇头道。
“主要是人为破坏吧。”李玄英解释说:“他当时本来希望,后世金家族所有成员,都能坚定奉行这套法律的。但他制定的那个……叫啥来着?名字我都记不住了,大概叫金律法吧。这东西可能就传了一代人,然后就没什么人听了。”
“刚才说的忽必烈,就带头破坏金律法,而且还是破坏一些基本条文。最早的时候,按成吉思汗的命令,不准给他制作画像——这是一种常用方式了,是借此强调神性的。”
“忽必烈不但找人了成吉思汗像,还声称自己和爷爷长得像,要求按照他自己的样貌来制作。现在到处流传的画像,其实上面都是忽必烈。”
“这种方式,同样是强调自己合法性的吧。”让娜说。
“是啊,这属于常用方法了。”郭康点点头:“伊尔汗国为了控制波斯区,就制作了大量先知的圣象,然后画个大汗脸,四处散。这种圣象流传颇广,我们这儿都有。”
“到了帖木儿时期,圣象就变成帖木儿脸了。我们娘娘庙里头那个雕像,就是帖木儿皇叔亲自出资赞助,专门让希腊雕塑家照着他的脸雕刻的。”
“中原人也一样。”李玄英说:“我听说,武则为了篡夺我们李家的皇位,就制作了按自己的脸雕刻的佛像,以此抬高自己的神圣性——你看,大家其实都会。”
“那这也就不奇怪了。”朱文奎赞同道。
“是啊。我还见过你太爷爷的画像呢。那个脸,大概是……”李玄英抿起嘴,在下巴上比划了下:“就,大概是这么长……”
“跟你长得完全不一样。”李玄英看了看朱文奎,鉴定道。
“啊……”
“那个是民间宣传用的。”郭康说:“中原人相信,有命在身的人会长得不太一样。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拿脸做文章……”
“估计是脸最明显。”李玄英想了想,说:“汉高祖的异像是什么来着?大腿上有痣是吧?但你看,那个怎么展示给大家看呢?”
“皇帝的画像,都是穿着冕服,正襟危坐的。汉高祖要给人展示意向的话,那就得做个开口,然后下摆掀起来,好把大腿展示给大家看。这个就不太雅观了吧……”
“呃,我觉得大家也不会想看汉高祖露大腿的……”郭康无奈说。
“对吧,那就只能牺牲下脸了。”李玄英说。
郭康点点头,不过仔细一想,这样也有隐患。
“欧洲这边,好像也有大下巴的人吧。”他提醒道。
“有么?”李玄英似乎没注意过。
“现在还不太明显,但随着近亲通婚的延续,再过一两百年,估计就会非常醒目了。”郭康盘算着说:“本来的话,除了遗传病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伪造血统。”
“冒充太祖的后代么?”朱文奎看起来也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吓了一跳。
“对啊,伱爹现在在欧洲到处跑,还喜欢跟中下层接触。”郭康吓唬他道:“现在欧洲各国,贵族和民众的矛盾非常严重,很多人早就想造反了。他们不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因为之前组织能力差,闹不起来而已。”
“我们罗马不但给了他们如何组织的示范,而且可能也带来了更好用的宣称理由。”
“欧洲人就信血脉这套,有个好血统,就更容拉人。所以,他们也很可能会拉一个比较远、无法好好验证,但又名望很高的祖宗。如果这个祖宗也有类似的事迹,那就更好了——你想想谁最合适吧。”
“甚至都不用真的有血缘,声称自己祖上是当年收的义子都行。”李玄英指了指前面带路的杰士卡等人,笑道:“你看,他们已经开始了,今后肯定越来越多。”
“我觉得,可能都不用太久,最多过个一两代人,整个欧洲,到处都是朱二太子的后代在造反。”
“对啊。我也觉得,就现在这个鬼样子,神罗那边的农民,将来肯定要大规模起事的。”郭康说:“可能到时候,就是莱茵河右布衣,提三尺剑,以取下了。”
“啊……”朱文奎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