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念转眸看他,眸中升起杀意,“你想死?”
沈潇然愣了愣,悲戚道:“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以前的她笑得那么明媚骄傲,乱了他的心。
孟言念扯了扯嘴角,转动手腕,碧虚剑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你从未真正认识过我。”
“你又怎知,从前之我为真我?沈潇然,做人不要太过天真了。”
沈潇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
她抽剑,离开。
碧虚剑上,血液漫开,汇聚到剑尖,滴落在地上形成血花。
紧接着,永夜塔外少女的身影消失了。
待云外天众人赶到时,沈潇然躺在地上,大片的红色在他身下漫开,糜艳至极。
孟言念出现在山门外,低眸看着手中刻着银色云纹的亲传弟子令,松手。
“哐当”一声,弟子令落在地上。
“夏师妹心挺狠啊。”揶揄的声音响起,那斗篷人又出现在了孟言念身边,来去无踪。
守山门的弟子,早就和镇妖塔外的弟子一样晕了过去。
“你意欲何为?”孟言念横剑逼近他,盈眸生寒,一字一顿:“周、师、兄。”
那人指尖轻轻夹住剑刃,斗篷落下,露出一张俊逸的脸,轻笑着后退,眸中漫开些许冷色,“夏师妹就这么对救命恩人?”
碧虚剑横亘在那人身前,魔气缠绕剑刃,孟言念语气轻慢带笑,“那救命恩人,你要我为你办什么事呢?”
不待他说话,云外天内数道强大的气势快逼近,那人衣袖一挥,带着孟言念迅消失在云外天山门外。
云外天众长老带着弟子循着气息追了出去。
“师弟!!”
镇妖塔外,炼器峰大弟子周行鹤扶起地上的沈潇然,将丹药塞进他口中,迅修复着他体内的伤势,“你可还有别处不舒服?”
沈潇然腹部被碧虚剑破开一个口子,那伤口距离丹田仅差一厘。
“师弟,你倒是说话啊!”周行鹤见他眼神呆滞,拍了拍他的脸,语气焦急。
沈潇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语气颓然:“师兄,她要杀我。”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但沈潇然觉得,伤口还在一抽一抽地疼。
原本,思过崖之后,他挣扎再三,还是决定和她好好谈谈,但没想到,再见面时,她上了审判台,他和她连话都来不及说她就进了永夜塔。
周行鹤神情一滞,“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沈潇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师弟,放弃吧,现在你与她,仙魔不两立。更何况,她造了许多杀孽,还私逃出塔,在外遇上,你需拔剑。”
沈潇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捂着腹部原先的伤口。
良久,他哑声道:“好……”
她终归是叛离了正道,与他心中的大义背道而驰。
就如她所言,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她,原来,她冷心至此。他早该想到,她能屠戮无辜,又怎会在意他们往日的那点情分呢?
她本就不愿搭理他,是他厚着脸皮凑到她身前的。她心心念念的,不过一个洛无秋,她能将血海深仇弃之不顾,一心追随那个弃她如敝履的的杀父灭族仇人,他人在她眼中,低如尘埃。
……
刑律堂。
镜桑背着手,脸色很不好。
竟有人能从永夜塔将人带走,此事不可谓不严重。
“师弟,你为何没有废去夏清楹的修为?你可是还念着往日的师徒情分?”
邢渊端坐于座椅上,手中令牌入手沁寒,不语。
他去了沧澜村,得出了和叶盈霜一样的结果。
她真的,屠了沧澜村。
叶盈霜看着他,眸光颤了颤。
夏清楹在师尊的心中,比她还重要吗?
凌墨承亦是不解,为何师尊要如此做?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公正恪直的师尊,也是会偏袒做错了事情的人的。
云外天令:孽徒夏清楹,残害同门,屠戮中州沧澜村,无人幸存,罪大恶极。囚永夜塔,出逃,现下九九追杀令,见者讨之,以正清风。
至此,“夏清楹”在仙门百家,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