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貴族omega,一個即將嫁人的omega,被混混標記,無異是一樁醜聞。即使只是臨時標記,注入她腺體的a1pha信息素會時間過去而慢慢被代謝掉,可在極為重視omega貞操的貴族家庭,穆雪期會成為家族的恥辱,必將無法嫁入任何一個貴族的家門。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omega在方眠的面前被如此踐踏,如此羞辱。
剛剛被標記,穆雪期的身體軟了下去。其他a1pha興奮地臉膛通紅,喝了酒似的,也想上來標記。摁著方眠的a1pha想要標記穆雪期,一時不察鬆開了鉗住方眠的手。方眠大吼一聲,撿起地上一塊石頭重重砸在那a1pha的腦袋上。頓時頭破血流,那a1pha鮮血如注,大聲慘叫。方眠發了狠,拿著石頭砸開每一個衝上來的a1pha。然後抓起穆雪期,把她背在身上,跌跌撞撞往小路外面跑。
藥物在起作用,方眠的視野像罩了一層毛玻璃,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他不敢停,用盡全力奔跑。穆雪期的頭歪在他肩膀上,荔枝的甜香味在夜色里輕輕地遊蕩開。
「小妹,」方眠低聲喊,「你還好嗎?」
穆雪期意識不清,口中喃喃:「對不起,方眠哥。」
被標記的是她,被侮辱的是她,她卻向他道歉。方眠心裡疼極了,用力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清醒,咬牙背著她向著亮光跑。
漆黑道路的盡頭,有兩盞太陽似的燈。他仿佛看見希望,竭盡全力跑過去。
「救命!」方眠聲嘶力竭,「救命啊!」
藥物隨著血液流進了四肢百骸,心臟猛地一縮,方眠兩腿發軟,摔倒在地。他不願意停,掙扎著向前爬行,手指扣入地磚的縫隙,指甲縫裡粘滿塵土。用力……只有幾米了……腦子裡好像有一根弦,繃著不願意松。爬進光里,一雙一塵不染的黑色軍靴出現在他眼前。好熟悉,靴子側面是穆家的金色蛇形家徽,神秘而威嚴。他抬起頭,對上穆靜南金色的眼眸。
這一刻,仿佛塌下來的天有人撐住了,方眠終於放了心,啞聲道:「救救小妹……她被標記了……」
穆靜南蹲下身,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龐。因為蛇是變溫動物麼,這傢伙的手好冰。方眠渾身發熱,忍不住靠近他。他身上有冷杉木的香味,清清淡淡,短短一截,鉤子似的,勾引著方眠幾乎要飄起來的靈魂。
「把穆雪期帶走。」穆靜南做了個手勢,「那些混混,全部送進地堡。」
如果方眠的神智清醒一些,就會發現穆靜南淡定得有些過分。自己的親妹妹被標記,他竟然無動於衷。穆靜南的出現也過於巧合,車子好像早已等候在這裡,等著方眠向光奔來,跑到穆靜南的面前。
一個軍人走上前,抱走了穆雪期。方眠仍跪在地上,仰著頭望著穆靜南冷清的臉龐。腦袋好像被放在蒸籠里,被烘烤著,昏昏沉沉,熱氣騰湧。方眠抓著他冰涼的手,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香味呢?香味在哪裡?仿佛上了癮,他四處尋覓那若有若無的清香。
「該走了。」穆靜南說。
聲音模模糊糊,方眠聽不清,只發覺他要抽走放在臉龐上的手。方眠猛地抓住,不讓他離開。
「怎麼了?」穆靜南問。
「好熱……」方眠鎖著眉心,抱怨似的喃喃。
穆靜南目光一凝,說:「你狀態不對。」
「要……」方眠捧著穆靜南冰涼的手,腦子裡迷迷糊糊,猶有雲霧繚繞。
「要什麼?」穆靜南問。
方眠嗅著穆靜南的冷杉木香,膝行向前,爬到穆靜南的身前,與他挨得極近。隔著黑色軍裝,似乎能聽見穆靜南穩穩的心跳,冷杉木的香味更濃郁了些,沉穩清涼,安撫方眠發燙的靈魂。香味從哪兒來的呢?方眠貪婪地嗅著,翕動鼻尖,靠近穆靜南的頸側。脖子白皙,猶如細瓷,如果咬下去,應該會有一個牙印。
找到了,是這裡。
方眠微微張開嘴,咬住穆靜南的頸側。
穆靜南眸子一縮,裡面的金色波瀾狠狠一盪,頓時濃郁了起來。
「方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嗓音低沉,蘊含著危險的深意。
「知道……」方眠口齒不清地說,「吃你。」
說完,他又啃了一口。
第2o章
穆靜南摸了摸方眠頸後的腺體,果然在發燙。可是很奇怪,明明進了情熱期,方眠身上一點兒信息素的氣味也沒有。旁邊一個軍人向他耳語,告訴他方眠被那幫混混注射了發情劑。當時二小姐的目的尚未達成,他們並未出手阻止。穆靜南臉色微沉,解下披風,裹住方眠,將他打橫抱起,放進了車后座。
穆靜南自己也進了車子,關上車門,方眠不依不撓地爬進他懷裡,湊上臉來啃他脖子。穆靜南用手臂微微把他擋開,對司機道:「回家。」
司機點了點頭,車子平穩地發動,還十分有眼色地升起前座和后座之間的擋板。穆靜南打開后座車頂的燈,燦白的光照在方眠臉上,他額上儘是虛汗,黑灰色的髮絲被汗水黏成一綹一綹的。
「我好難受……」方眠臉色潮紅,難耐地撕自己的領口。領子被他自己拉開,裡面的皮膚熱得通紅,和煮熟的蝦子一般顏色。他渴望著穆靜南身上的冷杉香氣,不住朝穆靜南爬過來。穆靜南把他擋開,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映入他的眼帘。他頭腦發熱,思維猶如絲絮,被燙得斷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不由自主地仰起頭,含住穆靜南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