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溫熱,軟嫩的口腔和舌頭包裹住手指,穆靜南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抓住方眠的衣領,把人抵在座椅靠背上,低聲道:「清醒一點,方眠。」
「難受,」方眠眼淚汪汪,「要親親,要抱抱。」
他的龍貓耳朵露出來了,尖尖的,從毛絨絨的黑灰色短髮里凸出來,一抖一抖,有點可愛。他是清俊的相貌,雙眼皮的痕長而深,襯得眼睛尤其大,很有一種少年氣。現在眼角發紅,隱有淚意,仿佛被穆靜南狠狠欺負過似的。
「你不是說,我們是兄弟麼?」穆靜南目光沉沉。
方眠渾身不得勁,難受得要抓狂,他覺得自己像個被過度吹氣的氣球,即將嘭的一聲爆炸。
「我不管,你再不親我,我就要死了!」
他瞅准機會,從穆靜南的手下面鑽進穆靜南的懷抱,又一次撲到了穆靜南的頸側,一張嘴,咬在了穆靜南的脖子上。他又是舔又是啃,整個身子八爪魚似的扒拉在穆靜南身上。生理衝動完全掌控了他,他跨坐在穆靜南身上,腰胯無意識地聳動,蹭著穆靜南的腰間。穆靜南摸著他後腦勺,目光慢慢變得深沉。
本來已經決定好要放他離開,南都的房子都給他買好了,獨門獨戶,落地窗,兩層樓,坐落在半山腰上,站在庭院裡可以眺望南都錯落有致的民居和大樓。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風景都很好,最重要的是,這棟房子離白堡很遠。他討厭穆靜南,穆靜南就讓他安安靜靜,不受打擾。
可是他呢,自己撲上來。獵物到了蟒蛇的跟前,豈有不張嘴吞食的道理?
穆靜南把他推開,他的力氣沒有穆靜南大,黏皮糖似的被撕了下來,摁在座椅上。
「你自己選的。」穆靜南望著他,熠熠雙眸逐漸成了暗金色。
「選什麼?」方眠茫然了一瞬,而後又大喊,「我要親親!」
穆靜南把他翻了個面兒,撩開他的短髮,露出他後頸白皙的頸肉。湊上前嗅了嗅,確實沒有信息素的味道,真是奇怪,改天要讓醫生給方眠好好查查身體。方眠又掙扎了起來,一點兒也不聽話。穆靜南釋出信息素,冷杉的香味充盈后座小小的。這一瞬,仿佛有叢林裡的月光沁透心脾,方眠發燙的心漸漸安穩,稍微安靜了一些。穆靜南俯下身,舔了舔他的後頸。口水潤濕皮膚,油亮發光。然後伸出蛇牙,咬破他的腺體,注入信息素。他徹底蔫了,靠在車后座上,像團棉花。
臨時標記完成,方眠完全被他的冷杉氣息浸透,從裡到外。穆靜南把他翻過身來,吻住他的唇,吮吸、舔舐……攻城掠地。方眠頭一次如此乖順地任他親吻,甚至主動勾住他的頸脖子,舌頭深入他的口腔。他加深這個吻,直到車子已經到達白堡花園,也沒有結束。
***
omega被標記之後很虛弱,需要休息。穆靜南把方眠送回房間,換下被方眠糟蹋得一塌糊塗的軍裝,換了身襯衫,準備去穆雪期的房間探望。剛出門,就看見走廊的窗戶前立著一襲白裙的穆雪期。她赤足站在那裡,臉色很蒼白,幾乎是透明的,在刺眼的燈光下如幽魂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散去。
「方眠哥還好麼?」穆雪期問。
「他很好。」
穆雪期輕聲問:「我做的事,兄長都知道多少?」
「你認為呢?」穆靜南無聲望著她。
穆雪期一面流著淚,一面淒涼地笑,像朵即將凋謝的白薔薇。
「你以為我願意麼?利用藍幼微針對方眠哥的計劃,被混混標記,成為一個不潔的omega。兄長啊,你是a1pha,我是omega。一個omega,即使是穆家二小姐,也只能通過這種辦法躲避配婚婚約。我不想嫁人,我只能毀了我自己。」
穆靜南不說話,望著她的金色眼眸也沒有動容的跡象。這個冷漠如鐵的男人仿佛沒有心,自己的妹妹遭遇這般境遇也不能換來他的同情。
「求求你,不要告訴父親和母親事情的真相。」穆雪期淚眼婆娑,「你這樣怨我,是因為我讓方眠哥身陷險境了麼?看在我是你親妹妹的份上,原諒我,好麼?」
「你的確不該讓方眠身陷險境,」穆靜南道,「可是還有一件事,你沒有向我坦白。」
穆雪期蹙著細細的眉尖,道:「兄長,我敬您,愛您,求求你相信我,除了這件事,我對您沒有任何隱瞞。」
她淒悽然立在那裡,伶仃一個人,玻璃做的人兒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只見她晶瑩的淚水滑過臉龐,滴落在地磚上,碎成千萬瓣。
沒有人會不憐惜這樣羸弱的女孩兒,除了穆靜南。
穆靜南語氣冷淡,仿佛掛著二兩冰碴,「向反叛軍泄露我路線的人是你。穆雪期,你敬我,愛我,你也想殺我。」
穆雪期抬起滿是淚意的雙眼,裡面的悲傷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與穆靜南一般冷漠的金色雙眸。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穆雪期緩緩笑起來,「兄長不愧是兄長,怪不得母親總是告誡我,不是我的東西不要妄想。我以為她是在警告我守好omega的本分,原來是因為她知道,我根本鬥不過你。」
穆靜南從懷裡抽出一張手帕遞給她。
她盯著他的手帕,沒有接。這男人真是虛偽,她想,這種時候了,還給她遞手帕擦眼淚,好像顯得他很大度。可他神色那樣冷漠,連同情的表情也不屑於偽裝。他遞手帕,可能只是純粹地覺得她需要東西擦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