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丹鳳看著澹青菡那堅毅的眸子,心中猛然一顫,忽覺有那麼一瞬間,那雙眸子像極了姐姐丹青。
不,姐姐早就已經死了,這世間不可能還有姚丹青。
想到這裡,她心下一狠,便將長鞭朝澹青菡揮去。
「住手!」一聲厲喝,姚丹鳳一驚,只見一道身影掠過,一隻手狠狠握住了長鞭。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律府!」姚丹鳳看眼看著那隻握著長鞭的手溢出幾絲鮮血,來人卻遲遲未鬆開,有些驚訝地問。
「凌玄素!」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看著姚丹鳳,那雙陰冷的目光幾欲將她千刀萬剮。
「沒想到律府懲治一個罪人,也能引來世子爺。」姚丹鳳揚眉冷笑,儘是諷刺。
凌玄素狠狠甩開手中長鞭,也不顧掌心那火辣辣的疼痛,轉身凝望趴地上的澹青菡。只見她背上、腿上、手上,都沾染著刺目的猩紅,只覺心中隱隱泛起窒息般的痛,卻是冷冷地對著姚丹鳳道:「究竟要有怎樣惡毒的心腸,才能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姚丹鳳嗤鼻一笑:「手無縛雞之力?她的功夫可能以一敵百,不過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了,她已服下化功玉露,今後看她還有什麼本事勾結湛王出賣律府。」
凌玄素聞言,眸色一黯,緩緩彎腰,單膝跪在澹青菡面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認識她這麼久,她從來都是孤傲清冷,他曾在心中暗暗期待著,有朝一日能看見她狼狽的日子,那樣他就能狠狠嘲笑她一番。
可如今,他當真見到了她狼狽的一刻,卻再也笑不出來。
澹青菡全身受了刑,根本無力動彈,只能任凌玄素扶起,倚靠在他懷中,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成親那日我不是和你說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嗎?」凌玄素環著她的雙臂隱隱有些顫抖,不敢想像他若再晚來一步,是否還能見到活著的她。
「我……」澹青菡說到這裡,喉頭竟是一陣哽咽,朦朧的目光凝著近在咫尺的凌玄素,心中不覺一動,強忍許久的淚水終是滾落,再無言語。
「世子爺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摟著我的側室,可還記得大晉的禮法?」律文灝出現在正廳之外,一雙淡漠的目光直勾勾注視著凌玄素。
凌玄素沒有看律文灝,竟是將澹青菡一把打橫抱起,待走到律文灝面前時,卻是厲聲道:「讓開!」
「世子爺可以將人從律府帶走,但你可知道將要為此而承擔哪些罪責?」律文灝淡淡地露出一抹笑意,繼續道;「裕王府與律家也算是半個親家,我可不想你因一個女人而壞了這大好局勢。」
凌玄素聞言,卻沉默了,可摟著澹青菡的雙手卻未松半分。
「世子年少氣盛,我可以理解,你放下她,我可當今日什麼都沒發生過。」律文灝淡淡一笑,一副不會深究的模樣。
澹青菡知道凌玄素為難,顫顫巍巍的伸出那十指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放下我。」
凌玄素卻置若罔聞,依舊不肯鬆手,澹青菡則望了眼佇立在外久久不發一語的朝夕,「朝夕,過來扶我。」
此時的朝夕看著狼狽不堪的澹青菡早已經淚流滿面,直到她出聲,這才大步上前,欲從凌玄素手中接下澹青菡。
凌玄素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鬆開澹青菡,此時的他的全身也沾染上澹青菡身上的血跡,看在人眼中,那麼觸目驚心。
他將眼中一切情緒掩去,平靜地對律文灝道:「律大人既已餵她服下化功玉露,今後她不再有可能出律府,煩請律大人饒她一條性命,也算是給裕王府一個薄面。」
「既然世子都開口了,那我便賣裕王府一個薄面。」律文灝笑了笑,便吩咐了管家葛林命人將重傷的澹青菡帶下去。
凌玄素眼看著渾身是血的澹青菡被下人抬下去,卻遲遲未收回目光。
律文灝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精銳道:「既然律府給了裕王府一個情面,將來我可是要討回來的。」
凌玄素這才收回視線,淡淡一笑:「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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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青菡受傷的事並沒有傳出去,律府口風嚴實,都很自覺的再也絕口不提菡夫人這個名字。只是當夜來了數位大夫,為澹青菡治傷,其全身上下多處皮開肉綻,下手之狠讓人心驚。
大夫言,此傷讓其心肝脾受損,沒有個一年兩載是萬萬無法調理好身子,律文灝聞言倒是輕輕一笑道:「這也好,今後就安分留在律府養傷。」
而律文灝果然說話算數,既然答應了凌玄素不再為難澹青菡,便再也沒有讓人為難她,只是原本看守她的兩名丫鬟變成了四名。
整整一年,澹青菡皆以調養身子為名被禁在府中,此後律文灝也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已將澹青菡此人遺忘。
而帝都的鳳鳴樓內,軒轅璟一直在等她來,卻久久等不見她人。
他心中猜測到也許澹青菡已受制於律文灝,心想這樣也好,他們男人間的鬥爭最好不要她介入,畢竟她在律家的屋檐下,處處受制於人,到頭來難免受傷。
也罷,總有一日,他會將她帶離律府。
第44章禁足
一年間,帝都發生了幾件大事,年中北胡進犯,皇上派了裴晟率四十萬大軍出征前線,令湛親王軒轅璟為督軍,滿朝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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