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娘娘尽管放心。”赫连祁抬手捻着容嫣的下巴,一张脸从上方逼近,薄唇要碰不碰她的撩着,那散出来的乌木沉香的气息,是滚烫又极具攻击性危险的。
“只要太后娘娘乖,本王就会不遗余力地辅佐你的儿子,为你的儿子谋得这个天下,别说一个萧国公主,就是世间美人都献给本王,本王也绝不会背叛太后娘娘,毕竟,太后娘娘这样的尤物,已抵得过世间所有美人了。”
他知道容嫣是在试探他,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会爱她爱到不顾杀母之仇,不要权利和皇位,甚至反过来辅佐她和别的男人的儿子……这些,她都不相信。
她总以为他爱权贪色,现在萧南惜提出的条件那么诱惑人,他一定会答应。
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那时谋朝篡位,不过是为了抢回她,哪怕是杀了她,将她做成冰雕,只拥有一具尸体,他也要她是他的。
他爱权吗?
不,他不爱。
确切地说,因为容嫣爱权,他才爱权的。
她当初背叛他,不就是因为他只是摄政王,而赫连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吗?
所以啊,那时他想着他抢了皇位,他是天下之主了,她就会后悔,就会回到他身边了吧?
事实结果证明,他谋朝篡位了,她便需要他了。
她为了活下来,为了让儿子做皇帝,她以身诱他,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还要继续做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会在她夺权时让着她,但不会将最后的皇权给赫连逸,不会让赫连逸亲政。
这样她为了儿子,就会一直诱惑他,为了儿子的江山,为了得到这个天下,她会一直需要他。
他要的就是她这辈子都离不了他。
赫连祁的胸腔剧烈翻涌着,心里又怒又痛,怒痛容嫣的试探,以及她的不爱,还有种恐慌感。
他极力地想抓住她,怕她逃,想让她证明她爱他,哪怕她的爱是假装的。
于是赫连祁看着容嫣那苍白,却依然让他想狠狠蹂躏的唇,压着容嫣的后颈,把人按到了他的双腿间。
“本王上次说错了,本王不是没有碰过其他女人,虽然是被迫的,但本王的确跟萧国公主有了一夜情缘,现在本王让太后娘娘这样,太后娘娘嫌弃吗?恶心吗?”
容嫣摇头,眼中的泪飞溅而出,根本说不出话来。
赫连祁那么怕容嫣会恶心,会嫌弃他脏,但又不允许容嫣恶心,嫌弃,所以到最后一刻,他掐着容嫣的下巴,不给容嫣把他的赠予吐出来的机会。
容嫣被呛到了,本来癸水来了就很难受,再被赫连祁这样对待,她猛地推开赫连祁,趴到床畔吐起来。
赫连祁一边抬手拍着容嫣的背,一边在她身后笑,笑得眼里赤红,漫出湿热的液体来,她真的恶心他,那次在马车上是哄他的,骗他的!
全都是骗他的,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
他都沦为她的狗了,她就不能交出一点真心,哪怕只是一点,一点也好啊。
赫连祁忽然把容嫣从腿上推回床上,起身,“砰”一下摔门而去。
容嫣以为自己又被赫连祁软禁了,喊了一声,“赫连祁,你又什么疯?哀家要回宫!”
她就知道“她”害赫连祁全家一事,就像埋下的炸药,一点就炸,迎接她的便是赫连祁的侵占和报复。
这样也好,就这样。
他对她不好,那么她在算计利用他时,就不会不忍心,也不会迷失在他的温柔和深情里。
不知道赫连祁去哪儿了,一两个时辰都没回来。
风行云命人送来饭菜时,容嫣试着出去了一下,却被护卫拦住,“太后娘娘,摄政王交代过了,你需要休养,过几天再回宫。”
他果然又软禁她!容嫣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依旧是婚房布置的寝卧,小腹的疼痛更剧烈了。
她一手按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恼得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挥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容嫣了一通火后,感觉胸口顺畅多了,出不去,她只能躺回床上休息,打算缓过来了再想办法。
只是天快黑时,赫连逸来了。
护卫们没拦他,他屏退了其他人,把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碗药汤捧给容嫣,“儿臣听迎雪说母后身子不适,一时不能回宫,儿臣便命御医给母后开了方子,儿臣亲自熬了这药,给母后送来,希望母后服下后能尽快恢复过来。”
“逸儿费心了。”容嫣看出赫连逸心里的忐忑和不安,她便给了赫连逸台阶下,接过药汤时,抬手去摸赫连逸的头。
但到中途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要收回手。
赫连逸却忽然抬起两手抱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把她的手按到他的脑袋上,用那一双明澈带着委屈的眼看着容嫣,那么渴望母后的疼爱,嗓音里都是哽咽的,“母后……”
一瞬间,容嫣的心如被刀割,前世她死的早,赫连逸缺少母爱,如今重来一世,他自然极度需要母爱。
容嫣心里是愧疚自责的,红了眼眶,柔软温热的手心在赫连逸头上抚了很长时间。
直到赫连逸笑了,她才收手,低头去喝温度适中的药汤。
然而她先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以为是补血药汤的正常味道,于是还是忍着作呕感喝了一口。
结果她甚至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再去看那红得异常的药汤,容嫣的脸色慢慢变了,蓦地看向赫连逸,“这药汤里是不是放有人血?你杀了人,给母后用人血做药引?”
她语调颤抖地问着,手下一扬,药碗在地上摔成碎片。
“儿臣没有杀人,是儿臣自己的心头血。”赫连逸跪在了那堆碎瓷片上,抬脸看着床榻上的容嫣,眼里浸满了泪,“儿臣听说以心头血做药引,给人补血最好,所以儿臣便剜了自己的胸口,取了心头血给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