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嫌弃我的手艺。”华宓君嗔了盛言楚一眼。
盛言楚岂敢,说起衣裳,两人不得不谈起程春娘。
“西北那边到底是什么个打算”
华宓君闷声道“娘给巴叔做了无数套衣裳,按说两人已经是不分彼此,怎么那边迟迟没动静莫不是不想娶娘”
盛言楚嘴角紧绷,好半晌才道“巴叔是赫连氏皇族后代,赫连长老的意思是必须要个子嗣传承。”
“又是子嗣”
华宓君没好气地拍桌“柳持安就没话说他难道忘了当初和娘因为什么才分开的”
“这回还真不能怪巴叔,巴叔据理力争,只赫连长老迟迟不应。”
华宓君替程春娘叫屈,不悦道“娘要嫁得是巴叔,又不是赫连长老,他不应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娘嫁到西北,以后要长期在西北生活,赫连长老在族中威望极高,若赫连长老这一关过不去,他娘在西北恐怕会过得极为不安稳。
“要不过继吧”华宓君扭头看向盛言楚,“那日我生两个孩子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忍心让娘一把年纪尝那等痛楚”
盛言楚嚯得起身,肃着神色“我娘不可能再生何况巴叔身上的毒还没清,孩子是好是歹没个定论。”
“就是啊”华宓君立马道“眼下最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过继。”
盛言楚闻言无奈坐下“我瞧着未必能成,真要过继,十年前就过继了”
华宓君略一凝思,忽狡黠笑开。
“咱们不是有小黑吗”
“小黑”
“楚郎你忘了小黑身份拉”华宓君笑得鸡贼。
盛言楚脑中灵光乍现,对哦,小黑是西北祥瑞神兽白狡啊
打定主意后,盛言楚火带着盛小黑去西北,为了保险起见,盛言楚事先并没有通知柳持安和程春娘。
送海盐来西北小住的那段时日,盛言楚认识了不少西北年轻汉子。
知道他们的住处在哪后,盛言楚便在暗处指挥盛小黑往那边院子跑。
白狡进寨,这对老百姓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
赫连长老闻讯急急赶来,见一身洁白无瑕的盛小黑径直越过柳持安走进年轻人的院子,赫连长老楞了下。
站在柳持安身边的程春娘嘴巴微张,然想到儿子往日告诫她不要将盛小黑的身份透漏给柳持安,程春娘倏而闭上嘴。
柳持安目光停留在盛小黑尖锐的牙齿上。
若他没猜错,他在骫骳山上捡到的残布就是眼前这头白狡咬得。
那布是楚哥儿身上的,如此说来,这头白狡
柳持安并不傻,当赫连长老命人将屋里的年轻人都叫进屋里时,柳持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十月,华宓君要去宋城祭拜李老大人,路途遥远,两个孩子不能跟着去,盛言楚忙着通政司的事,一时没空陪两个孩子,不得已,程春娘从西北回到了盛家。
顺道还带回了一个消息,柳持安主动请辞宗一位,赫连长老破天荒答应了,等过了年,西北将有新的宗接任西北。
新宗过继到了柳持安名下,比盛言楚大两岁,性子憨厚却骁勇无比,将西北交到新宗手中,柳持安说他十分放心。
盛言楚忙追问“就这没别的”
“别的”程春娘懵了。
见儿子笑容中饱含深意,程春娘脸一下红成虾,吞吞吐吐道“那事你巴叔说他来京和你细商,旁的、旁的,他没跟我说。”
细商
那就是成了
盛言楚当即抚掌大笑,随后赶紧回书房写信给两个舅舅。
十月下旬,柳持安风尘仆仆来到盛家没两天,程有福一家人以及月惊鸿紧随着进京。
当年在静绥,程有福和柳持安的关系其实还不错,后来不是出了素姑娘的事嘛,程有福一度对柳持安没了好脸色,再后来因为庶子,程有福只恨不能一锄头将柳持安磕得头破血流。
程有福怎么也没想到,唯一的妹子兜兜转转还是跟了柳持安。
“春娘欢喜就好。”一旁的乌氏哭得泪眼滂沱,“你说这两人也真是的,十年前闹那一出作甚没那事不早就是一家人了吗”
柳持安愧疚不已,只能用余生证明自己不会辜负程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