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在这里?”异尘瞪大了眼睛道,再回头看看木真真,嘴一下子就瘪了,“你们俩……呜!行过你好过分!明明说是朋友,次次都抢我的美人!”
“谁是‘你的美人’?”木真真一挑眉,手上用劲。
“哇!痛痛!真真,真真你放手哇!”
“叫老娘什么?”
“呜!姐,姐你快放手!要掉了!哇!灭来救我啊……”
一袭黑衣的瘦高男子沉默地进了屋,站在异尘身边,只冷眼看着,并没动手施“救”。
异尘好不容易救下自己又红又肿的耳朵,扑到那黑衣男子的背后躲着,可怜巴巴地探个头出来看着行过与木真真,眨一眨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行过很是无辜地道,“朋友。”
“那就好,”异尘舒了口气,又从男子背后跳出来又道,“真真,你的床只有我能上……哇!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顶着两只红通通的尖尖长长的耳朵,异尘爬上桌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冲着木真真抛了个媚眼,又对行过道,“对了,遇到你倒可以跟你说说。你上次从我那里救走的,是人界那个帝克斯集团的披三少爷么?”
他指的是两年前在北迟国,披狼刺杀北迟王、被当时正是北迟王请来做护卫的他们所伤、幸而又被溜进王宫寻宝的行过救下那次。行过偏了头看他,“怎么?”
异尘颇感奇怪地道,“我和灭早已没帮北迟王做事了,可还能知道点那边的消息。前几日我们进魔界之前,听说又有人刺杀北迟王未遂,被关入了地牢。这人……似乎还是上次那个。”
“奇怪,”他轻拍着桌子很是困惑地道,“这北迟王之前靠着灭的血药多拖了些时日。现在病入膏肓,本就时日无多,你那朋友怎会瞅这时候又刺杀他?”
“哦?”行过淡淡地疑了一声。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只轻摇着杯子,盯着里头的酒液。
良久,摇摇头,叹了口气。
天跟漏了似的,魔界是雨,人界也是雨。
天府国大蓉城的一场雨,下了直有一周多。
本还有些爽朗朗气息的初夏的夜晚,就被这雨下得愈发地烦闷起来。
听说外城往大蓉城的驿道都被淹了两条,再这么下下去,只怕是要成一场水祸。
楼里的生意也因着这场雨而大受影响——哪有淋着大雨去逛窑子的恩客,万一真要水淹大蓉,怕不要跟着姑娘们一起被水从房里冲出来才好。
其若倚在窗边,面色阴沉地敲了敲烟杆子。
雨打得屋檐啪啪作响,越发的烦躁。
她抬手想拉上窗帘,伸出去的手却突然顿住了,眼睛睁大地、有些愕然地看着窗外——那迷蒙雨雾中,半空中隐约一个影子,虽然此刻天空昏暗,但仍是可以瞧见,那影子自天边、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而来。
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眼前一黑,几滴冰凉的水洒落在她臂上。
“别关窗。”一个低哑的声音柔声道。
她抬头迎上一对血红的眼睛。
行过俨然落汤鸡一般,衣服、头发、羽翼,全都滴答答往下落着水,连面容被水糊了看不真切,他从窗口跳进来,带进大量寒意与水气,湿了整间屋子。
“你怎么……”其若张大了嘴愕然道。
怎么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她手忙脚乱地去关窗关门,门外有姑娘的声音,问若姐我听见有响动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强作平静地答着无事,快去歇息吧。
确认了外头的人已经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转身问行过,“怎么了?你怎么会化出这副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行过摆了摆手道,抬手在耳边画了道圈,金光泛起,耳钉重现,羽翼与眸中的赤色都消失了,“省时间罢了。”
他自己寻了桌边坐下,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你帮我查个事儿。”
……
“我也觉着蹊跷。但帝克斯的披三少爷的确是被北迟那边扣下了,也的确是刺杀北迟王未遂,现下正关在王宫地牢里。”其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