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救他?”她看着行过。
“习惯了,”行过叹口气道,顿了一会儿,目光有些迷离,“……我也是欠了他一些……”
他怔了一会儿,收回涣散的目光,定了睛对其若道,“对了,我此次来,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恩?”其若懒懒地弹了弹烟杆子。
“我寻到‘那个’了。”
其若手一抖,烟杆子啪地掉落在桌上,散了一桌的灰。她抬了眼惊诧地看着他。
行过继续道,“此去救了小狼,再无牵挂。有些事……也就该了结了。”
“……”
“楼里的生意,怎么处理,继续做下去也好,洗手不做也罢,都随你意。”
“……”
“我不会再回来……”
“……”
“阿若?”
其若被这一声唤,似回了魂,僵硬地看着行过,良久,呵地笑了一声。
“好一个‘我不会再回来’,”她苦笑道,“要走要留,从来都是你随意。我哪能说个不字。”
行过沉默地看着她。
“是我自己奢望太多,”其若重拾起桌上的烟杆子道,“罢了,你去吧。”
“阿若……”行过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过得好,我也觉着高兴。”
“我很抱歉,让这楼的担子压在你身上这么久,”他道,“……寻着个好人家,你便把自己嫁了罢。”
其若微摇了摇头,又苦笑了一声,口里却道,“……我知道。”
……
挽着美人纤腰,北迟王储一步三摇地走近铁栏。
“你们这些人,都只做些奇怪的事儿,”他摇晃着肥硕的脑袋,道,“本王可不明白。”
锈重的铁栏那头,空旷森冷的房间里只跪坐了一人,四肢都被手腕粗的铁链缚住,肩胛骨上穿透了两根铁钩,逼得他只能跪坐而不能倒下。
那人的衣衫凌乱染血,仍隐隐能看出深蓝的原色。
他的头低低的垂着,及肩的发沾着血块、贴在脸颊上,看不清面容。整个人一动不动,恍若死了一般。
但当北迟王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嘶哑的声音却从他低着的头那里传来。
“……你不用明白,只需记得我们的交易。”
北迟王储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容透着丝得意与诡谲,声音古怪地道,“‘交易’嘛……本王自然记得。”
他转头望了望黑压压的牢道,突然又嘎嘎地笑道,“这恐怕是来了。”
牢道那头刚传来三个字“什么人?!”,就接着听见扑通人体倒地的声音。
北迟王储向后一退,身后数十个侍卫纷纷上前,围成一圈将他护在正中。
黑暗那头的脚步声沉稳,一步一步向这边移来。
最终从黑暗里现出来的,是一个身裹斗篷的高个男子,肩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