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似笑非笑,“您许是不知道,陛下亲封我为安平县主,您见了我,也该向我行礼才是。”
陆氏顿时气结。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陆氏憋着气却屡屡被沈青鸾轻描淡写地打断,原本的气势早就被打得不剩什么了,甚至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
陆黎琴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在她耳边悄声道:
“姨母,要不咱们还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她们两个身份高贵,咱们去找茬,不是拿鸡蛋去砸石头嘛,没得丢人现眼的。”
陆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滚,没出息的贱种,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大粪。”
陆黎琴叫她骂得一阵没脸,索性松开她的手站到一边去了。
陆氏又是一阵窝火,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她何必指望这么个没出息的夯货。
其实以往,沈青鸾在她身边伺候的时候,她可是舒心得多。
很多事情压根不必她在前头冲锋陷阵,只需一个眼神,沈青鸾便能办的妥妥贴贴。
如今……
陆氏强行收住心神,让自己多想想沈青鸾可恶的地方。
唯有如此,才能让她不那么后悔。
“安平县主有礼了。”陆氏干巴巴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沈青鸾笑得和气。
陆氏很快地接话:“县主身份高贵,我这侄女便是个玩意一般,给口饭吃养着便是,绝不会不长眼去招惹你。”
沈青鸾终于施舍般地看了陆黎琴一眼,不巧,陆黎琴也在偷偷看着她。
接触到她的视线,下意识冲她抛了个媚眼。
沈青鸾:……
轻咳了一声才缓缓道:“老夫人原本就不怎么讲礼数,如今一段日子不见,不想是越发混不吝了。”
她语气里满是嘲讽,刮得陆氏火气越发冲到头顶来。
“老夫人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我且问老夫人,您说陆姑娘和镇远侯两情相悦,不知有什么证据?再者,您说要给陆姑娘一个说法,呵。”
沈青鸾冷嗤一声:“按您所说,婚前失贞的女子本就伤风败俗,合该一条绳子吊死,您要我给说法,不是要我包庇,要我同流合污?”
陆氏没料到沈青鸾会说这种话,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用不上,暗道了一声棘手。
今日她和沈青鸾撞上本也是偶然,而她自恃能够让沈青鸾低头让步的,不过是两点。
一点是她怎么也算是沈青鸾的长辈,二则是拿捏沈青鸾心软,性子温和。
没想到沈青鸾先是让陆氏按照国法向她们母女二人行礼,完美打压了陆氏的气焰。
再来便摆出公正冷漠的姿态,全然没入陆氏的套。
接连受挫让陆氏的怒火蹭地烧了起来,原本装出来的笑顿时缓缓地收了,阴森森地瞧着沈青鸾。
“沈姑娘真是好伶俐,好口才。”
沈青鸾挑眉,“老夫人过奖。”
陆氏更加气结,怒道:“如此桀骜之女,不敬长辈,我倒要问问沈家是什么家教,难道是看我镇远侯府无人,刻意欺辱顶撞吗!”
语毕,沈母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