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着长辈的架子来装腔作势,你自诩长辈,可你做过半分长辈该做的事吗?
时时刁难事事刻薄!不必你来问沈家的家教,我倒要去君氏族中讨教长辈不慈该如何处置。”
她素来性子温婉,对人总是温文有礼,鲜少有这么锋芒毕露的时候。
沈青鸾心下感动,对陆氏更多了几分厌恶。
陆氏亦是怨毒地看着她。
她在君家多年,前半生有老侯爷维护,后半生有镇远侯的名头罩着,一生顺风顺水。
哪怕如今受了些磋磨,可君家族中也不敢太过怠慢,何时被如此怒斥指责过。
登时语气森冷阴毒道:“好,好,好,既然你看不上我君家,我也看不上沈家的家教。
我看这门婚事还是就此作罢,也免得相看两厌,硬生生成了一对怨偶!”
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
迎着沈母愤怒的目光,陆氏得意地笑了,“侯爷倒不怕什么,他如今正是年轻的好时候,又得陛下重用。
没了这桩婚事,还会有更好的婚事,可你女儿,就不一定喽。”
沈母心中一沉。
陆氏说的不假,沈青鸾本就是合离过的女子。
若再遇上退婚,哪怕是因为陆氏胡搅蛮缠,于名声上也会是大大的打击。
说不定以后,只能嫁给偏远的农夫或是寒门书生。
不,或许更差。
难怪陆氏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沈家面前大放厥词,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沈母若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沈青鸾便得捏着鼻子将陆黎琴认下。
若是沈母针尖对麦芒地与她闹僵,婚事被搅黄,吃亏的更是沈青鸾!
毒,真够毒的。
沈母紧紧地攥着袖子,汗水将手心那一小块布都浸得湿透。
僵持之际,沈青鸾忽然轻笑了一声。
沈母沈氏的桎梏仿佛突然就消散一般,猛地松了口气。
接着,便听到沈青鸾嘲讽道:“许久不见,老夫人还是这般厚脸皮。这门婚事作罢?
这门婚事是陛下钦赐,太后娘娘都在现场见证,谁有这个本是能让婚事作罢?你吗?你当你是什么天皇贵胄,有多大的派头?有多大的面子?”
沈青鸾目露不屑,瞧着十足的高傲,十足的惹人生气。
陆氏果然被气得够呛:“无论如何,侯爷是我儿子,母亲说话,他敢不听吗?”
沈青鸾侧头看着她,忽然幽幽笑了,“是啊,你如今作威作福,能仗着的也不过是侯爷母亲这个身份。”
她声音仍是斯斯文文的,陆氏却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你什么意思?”陆氏的声音里,透着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害怕。
“其实有件事,老夫人不知道。当初您被老侯爷扶正,一直没有立下婚书。”
一句话,炸得陆氏三魂不见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