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徽胸膛的气息一滞。
互相交换唾液就算接吻不知道吗?唾液传播病菌不知道吗?是材料剩下只能做一个冰淇淋份了吗?
两个人还没察觉风雨欲来的气氛。
丁凝跑到邵庭晟身边坐下,举着手机,朝着两人的脸自拍,其间不乏笑着做动作,邵庭晟也由着她摆弄,跟着她比y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双拳放在腮边做小狗相。
自拍是他最不待见的行为。
这都多大了?还没断奶吗?还在靠光线角度来满足世间惟我独美的膨胀虚荣心吗?超过十八岁还在随时随地玩自拍的都是智商不足好吗?
他想化身大刀,扰乱这两人的愚蠢行径,免得净做些讨人厌的事。
终于,邵庭晟眼尖,看到二叔在门口阴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可是好像刚骂过一百个人一样,忙起身打招呼:“二叔,你怎么有空过来”
丁凝收起手机,咦,被他看到了,正好,叫他更满意自己尽职尽责,敬忠职守,悄悄掏出清凉油,猛吸几口,爽快走过去,乖巧随邵庭晟喊:“二叔,您好。”
马场那次后,她已经慢慢确定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着大部分男人腿软骨头酥的毛病,基本已经消失了。
除了对着这个邵老二。
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距离实在近了点造成的后遗症。
邵庭晟听丁凝这么称呼,喜得合不拢嘴,拉了她手,当着叔叔的面子,也禁不住凑耳戏谑:“挺会叫人啊!真懂事。”
这算是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吗?邵泽徽眼皮一下移,见大手牵小手,脸肌不由控制地一弹,嘴唇搐动:“你跟我来一下。”不是询问句,而是陈述句。
丁凝被他脸上的肃穆雷到了。虽然跟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上了三垒,又跟他私下有些交易,可是每次见面,还是有点儿胆寒。
她明白自己玩不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外加闪避,本来想不经意甩开邵庭晟的手,现在相反握紧了,疑虑:“二叔有什么事?”
这个男人,她琢磨不透,相比之下,邵庭晟虽然也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一眼能看穿那一串花花肠子,好把握。
邵泽徽瞥一眼两只抓得紧紧的手,淡淡道:“没什么,那天你说的第二件事,有些眉目了。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忙吧。”
丁凝手一脱,忙说:“没事,我跟您去。”想了想,说:“不如去我那儿吧?”好歹还有个巧婶,又熟悉一些,有安全感。
邵泽徽也不说话,转身径直朝外走。丁凝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前一后回了酒店后面的独幢小别墅,进了客厅,叫巧婶去泡茶,正准备低头哈腰着问调查结果,却见邵泽徽背着手,朝楼上走,像在巡视一样。
她本来想喊住他,又没这底气,这度假村哪里不是他的地盘?他哪里不能去?只好跟在后面当跟班儿。
最里头的卧室,门一推,暖色系,少女情调,案头堆着一摞书,一个小巧的笔记本摊在床上,不用问,也知道是她在住。
他不易察觉地吸了一口,嗯,香的,有她的味道,前脚一跨,踏进去,坐在床上。
丁凝咯噔一声,只好走过去,问:“那事……调查出来了吗?”
邵泽徽像是忘记自己喊她过来的初衷,不正面回应,声音不冷不热,手肘撑在背后床上,像在拉家常,咸淡均匀地问:“这几天,跟老三在外面玩什么?”
“吃饭,买东西,看了两场电影。”
啧啧,调查结果先不说,先来调查自己,果然商人就是精明,不能吃一点儿亏啊。
她把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笔直立正在他身边,像老实交代作业完成情况,等待夸奖的小学生,偷偷抬眼,小学校长不仅没夸奖的苗头,脸色还很堪忧,黑黑的,马上又补道:“我打算拍几张合照,发到同城生活论坛,让我跟邵庭晟的关系扩大化一些。”
这样可满意否?
原来自拍是这个目的。
邵泽徽心里稍微好想了一点,可好像也并不那么好想,不动声色:“你还真的是很会利用网路资源啊。”先是丁家,再是邵家。
还真是,丁凝这点倒是这挺感激原先那个穿越小姊妹,跟自己灌输了现代社会网络的重要性,让自己一来就融进了网络世界,确实少走很多弯路,许多事情才能迅猛上手。
她没听出邵泽徽话里的明褒实贬,就算听出也不能反骂,干脆装傻,吃吃一笑,就当是夸赞:“嗯,只要能叫您满意就好。”
邵泽徽听得有些忿,眼一眯:“总之你们两个,别假戏真做就好,你不是邵家三少奶奶的合适人选。”
先打消她的积极性。
他不能担保她真的对邵庭晟没一点想法,就算现在没,以后天长日久朝夕相伴的,也保不准。
年轻男女,荷尔蒙正盛,天雷勾动地火也就是那么一刻半刻的事。
哟或,还真怕自己赖上他家了呢。
虽然不得不说,他家确实还挺值得赖的。
丁凝想要显出个视富贵如浮云的大气微笑,然后淡定地回:“谁介意。”流到嘴边,不知怎么又变成了个谄媚笑容:“是,是,没问题。”半天没回应,见他眼睛盯在了书桌上,似乎被什么吸引过去了,琢磨过来,心里一跳:完了。
一本大学教材上,压着那天从国粹斋里顺走的鼻烟壶。
当天把玩了一下,不小心摔到地上,磕掉个小口子,她随手甩桌子上,没管了。
那么多珍玩,他哪能都记得?她祈祷。
丁凝忽略了他的超群记性。他冷冷一开口,打破了她的巴望:“知不知道这个鼻烟壶是康熙年代的?知不知道经了三朝皇帝的手?知不知道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