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轻打了一下他,“当然不是,还有不许再提昨晚了。”他现在已经打算好了,等应有初一去上学,他就把明衣悄悄烧掉。
他以为应有初会将他放下再去拿礼物的,结果应有初搂着他的腰肢和大腿就起身大步走到梳妆台,腾出一只手抽开小抽屉,里面装着一顶素冠和一只玉簪。
“祝相公二十弱冠生辰快乐。”俞安俯在应有初耳边柔声道。
应有初听后勾唇一笑,俞安也挣开应有初的怀抱,落地的瞬间他的腿还是有点软,应有初手快的扶住他,待他稳住身形后绕到应有初后面,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梳妆台前,“我为相公绾吧。”
纤纤素手在应有初乌黑顺滑的丝间穿梭,玉簪穿过冠,稳稳的戴在头顶。俞安望着铜镜中的人。
面容清俊,头戴冠,和平常绾的布包相比多了几分儒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俞安脑海中突然蹦出应有初教他的这句诗来,“相公这个样子倒是挺好看的。”
应有初左右偏头瞧着镜中的自己,认可的点头,这簪子确实好看,等中午他就这样去柳南的医馆炫耀一番,他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不过在应有初的心里,他还是更喜欢那件明衣的生辰礼,尝到甜头的他开始思索着下一次的生辰礼该让俞安穿什么了。
俞安在家被应有初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一天,身上大好,其实他也没这么娇弱,身上的斑痕就是看着吓人,一点也不疼,最疼的地方也看不到,但他看着应有初处处紧张他的样子,心下暖暖的。
临近岁试,南宁书院的学习氛围变得浓郁起来,往常读书松懈的学生都开始奋学习,有的住校生更是成群结队的挑灯温书到一更天,熬得一个比一个晚,看书一个比一个卷。最近应有初在公厨吃午饭的时候还听见隔壁桌的人在讨论文章。
应有初来到书院后才听说一句流传在官学的话。
讨饭怕狗咬,秀才怕岁考。
话是粗了些,但却真真切切的把秀才害怕岁试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虽说这岁试成绩一二等有赏赐,可到了四到六等的秀才都有不同大小的惩罚,读书人最好面子了,一个小小的公开处罚简直比要他们命还难受,要是一个没考好,排名到末等,那么连秀才的名头都保不住。
若是被罢黜秀才身份,那他们还有何颜面面对父老乡亲们。
这样一来大家不卷不行啊,生怕自己沦落到被开除士籍的那批人。
于是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复习,应有初被这浓厚的学习气氛感染到,看书的时间也比平常增加了不少,上课的时候专心听讲,下课才会和罗平偶尔闲聊一下,但更多的时间是缠着罗平给他补习。
考试前两天的下午,应有初正和罗平在经书阁中讨论议题,坐在他们周围的学子心里都暗自嫉妒应有初有个能提升他学习的朋友。
谁能想到罗平这副丑陋的嘴脸下竟有如此好的耐心给应有初答疑解惑。
早知如此,当初他们就该趁着应有初没来前和罗平打好关系的,此刻他们全然忘了之前是如何在后面非议罗平的相貌,不少人还对罗平中举后被刷表示幸灾乐祸。
山顶上的钟声悠然响起,这代表着下学时间到,但经书阁没有一个学生动身,大家还在埋头苦读,只有应有初和罗平两人听到钟声后收拾好书包准时下学。
他们两人,一个有家有室,一个压根连岁试都没放在眼里,顶着在众人羡慕的目光起身回家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南宁书院大门,一旁的看门小厮认出应有初来,连忙喊住他。
小厮认得应有初并不奇怪,毕竟此人天天和罗平这位风云人物走在一处,想不认识都难。
“应秀才,刚才有个叫应朝的人找您,他说是您的二伯,还问了您家的住址,我长了个心眼儿没给他。”
应有初一愣,应朝来找他干嘛?
难道他来府县参加岁试还想在他家蹭住?
第47章
应朝坐在县令大人借给他的马车里,听到下学的钟声便掀开车帘四处寻找着应有初的身影,看到他后,应朝指使着县令大人借给他的马夫,让他把人带过来。
马夫嘴上应和着,心里却十分鄙夷应朝,大家都是给县令大人做事的,凭啥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一个考了十多二十年依旧没中举的穷酸秀才吗,还规定别人必须叫他应大人,呸,真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马夫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小跑到应有初跟前,哈腰讨好的对应有初说:“应秀才,应朝应大人找您,请您前去马车上一叙。”应有初可是太守大人都青眼有加的人,县令大人对他也是赞不绝口,此人以后的前途肯定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