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袁朗突地想起了四年前。她从天而降掉进他的怀里,然后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缠着他。他到现在也还奇怪,当年她到底为什么就那么信任他,对他的任何安排都没有异议。她无时不刻的跟在他的后面,就像一条小尾巴,回过头就能看到她甜甜的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跟她在一起,觉得快乐又自在,他喜欢那样的相处模式。这种喜欢的感觉,就是跟他的妻子在一起也没有过。
爱情两个字,对袁朗来说很陌生。自小他便失去双亲,成长的过程也是坎坷的,所懂的只有亲情、友情而已。
还记得跟前妻结婚时他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觉得年龄到了,家里又一直催着,就那样结婚了。现在想想,这对自己的前妻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后来她要跟他离婚,他也理解。他不爱她,仅仅把她作为一个责任而已,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沐子隐的时候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四年前刚认识的时候,确实觉得她是个麻烦又讨厌的小鬼,到后来却不由自主的纵容她,宠着她。
篮球场的歌声,洗衣房的泡沫,黄昏下她画的画……在她离开之后,他甚至把那张画用精致的画框裱了起来。有些神经质的举动,莫名其妙,可他就是做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的事,都在此时一一出现在脑中,画面清晰无比。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像只蚂蚁,缓慢而又坚定的爬进他的心中,然后留下一粒种子。
种子在心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发芽,再落地生根。沉睡这么久之后,在认出她的一瞬间,疯狂的生长起来。
可怕,很可怕的感觉。
袁朗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他只想说,在刚才认出沐子隐的那一瞬间,满满的惊喜从心中涌出,她的身影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情景又一次重现,她从天而降掉进他的怀中,之后他强迫她假装他的未婚妻。到现在她居然在亲吻他,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令他都分不清真假。
拥着的两人,心跳如雷贯耳。沐子隐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红,这样的动作超越了她的极限,她努力亲了十秒就撑不下去了。刚想退开,不料一只大掌突地罩在了后脑勺上,紧接着把她的头往前压,前方是袁朗的嘴唇。
“唔?唔唔!?”
本要退开忽然又前进了,分开的双唇也重新贴在一起,沐子隐惊讶的睁开眼。然后就看到袁朗正直直的望着她,漆黑的眼中一片波涛汹涌,蕴含的情愫她一点也看不懂。一只大手突然从天而降掩住了她的眼睛,她还没来得及疑惑,火热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她的呼吸被夺去,对方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厚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眼被盖住,身体的感官知觉更加灵敏,她能感觉到他勒在腰际的手臂,犹如钢筋一般紧紧困着她。他把她压进怀中,啃咬吮吸着她的嘴唇,咬的力道重了些,她便不由自主的痛呼。他就趁机把舌头挤了进去,滑溜溜的舌头舔过她的牙龈,再越过牙齿抓住她的小舌与之纠缠在一起。
袁朗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他的吻就像是打仗一般,一步一步,攻破城池,抢占垒营。沐子隐只是初入江湖的无名小辈,怎能抵抗得了他的进攻,片刻之后就失守阵营,完全被对方所控制。周身被他的男性气息包围,搅拌在一起的舌中也都是他的味道,是烟味,有点辛有点辣。
心跳快的要突破极限一般,从小到大,从未有人与自己如此亲密。沐子隐嘤咛一声惊慌的想要退开,她觉得袁朗眼中的情愫仿佛正透过亲吻,丝丝缕缕漫延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愫,但她就是害怕,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惧。
沐子隐被钳制的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眨着眼,任由袁朗肆掠她的唇瓣。
一旦下定决定,袁朗就变得强势,他不会给对方半点后悔和退缩的余地,甚至连挣扎的机会也不会给。沐子隐犹如弱小的羊羔一般,被他困在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亲吻,等停下来的时候,沐子隐除了倚在袁朗身上大口喘气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会被袁朗压着强吻,这样的事她压根没料到,她还傻呼呼的送上门去,结果被对方占尽了便宜。
“混……混蛋!”沐子隐气息不稳的低骂,伸手捶在袁朗的胸口上。
事情发展到最后变成这样,袁朗自己也很吃惊,但他现在没空去细想这个,因为他得解决眼前的问题。想到这他又把沐子隐往自己怀中搂了搂,接着看向前方早已停止哭泣,此刻正目瞪口呆望着他们的宋玉珍。
“姨妈,不论你信不信,这个叫沐子隐的女孩,就是我袁朗的……宝贝。”
末尾的两个字,袁朗斟酌再三才说出口,说着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说完之后,他毫不意外的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笑了笑再低下头,迎着她惊愕的眼神缓缓道:“沐子隐,你是我袁朗的宝贝,宝贝儿。”
袁朗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沐子隐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仰头愣愣凝视着他,看他的眼漆黑一片深不可测,又似有柔情正在泛滥。半响她收回目光,再垂下头,浑身抖得跟刷子似的。
“袁首长,你这玩笑开大发了!”
见沐子隐惊恐的模样,袁朗的眼闪烁了下,接着他微微低头小声道:“演戏,小屁孩,都是演戏!你看我姨妈现在不是有点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