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似是看不见一般,指腹直接按上那微启的唇瓣,呼吸间甜丝丝的气息沾染在手上,冷笑道:
“小表哥就喜欢看别人被你耍的团团转,觉得很有趣,是不是?”
“既然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和长公主,你究竟是何身份。”
段霖唇角挂着懒散笑意,语气威胁好似两人是死敌一般。尽管他只是想吓唬云渺,出了宣鹤殿就要四处掩盖此事,甚至再次处心积虑谋划让齐忱消失。
……
段霖静静看着云渺,等待对方乖乖软软求自己不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从今往后也像对其他任何人那样对他撒娇。
思及此处,段霖仿佛看到对方亲亲热热凑上来对自己笑的模样,指尖因巨大而奇异的欣喜微微颤抖。
然而事情往往不如他所料。
床榻上原先还哭得不能自已的人,此刻渐渐止住泪水,连呜咽声都努力吞咽到肚子里不许出来半分。
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巴也一言不,努力在面前的锦被上蹭蹭,将哭花的小脸抹干净。
“那你去告密好了。”声音细弱还带些沙哑。
当觉得别人不会为自己的哭声心软时,云渺就不再浪费眼泪了。
他让系统帮忙开了痛觉屏蔽,也不怕段霖再打他屁股,有本事打死他。
至于把真实身世暴露出去……哼,求之不得,他还能早点完成任务脱离小世界呢。
想明白之后,云渺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瞧段霖,就当对方是空气。
这番样子反倒叫段霖有些紧张,以为真把云渺打得太痛。
虽然他那根本算不得打,只是拍得声音听着响,但也保不准对方皮肉太嫩真受不住。
云渺陷在柔软的床褥里昏昏欲睡,然而突然察觉到腰间覆上一双手,瞬间睁眼不解地瞪向段霖,“你解我衣裳作什么?”
没想到对方面容僵硬,干巴巴道:“我瞧瞧你的伤。”
虽然段霖内心并不觉得那是伤,顶多有几道红印罢了。
“有什么好瞧,你赶快去告密吧,不然天太晚皇舅舅要歇息啦。”云渺手腕还被绑着,却一脸真诚建议道:“反正最后都要被打死,别浪费伤药了。”
“你!”段霖恍惚间甚至怀疑,云渺是不是已经看透自己并不会真去告密,所以正在暗讽他色厉内荏,面上有些挂不住恼道:“我先给你上药,等把你养好再慢慢折磨。”
“好哦,随你。”
虽说心里想明白了,但云渺一时还不能做到全然不在乎,言语间仍带着微糯鼻音道:“你不是觉得我坏嘛。没错,我就和亲生父母一样都是满嘴谎话的骗子。七皇子这么尊贵,给我这种市井小民上药也不怕脏手。”
“我……我没有说你脏。”始作俑者此刻声音干涩,仿佛从嗓间硬挤出来般无措。
段霖素来心高气傲,又自觉从小和云渺不对付,拍马也比不上其他人同对方的关系那般要好。
因此只能整日眼红别人,恨不得将靠近云渺的人撕下一块肉来。又气又急下故而反其道行之,宁可每时每刻找茬让云渺骂他恨他,心里头还沾沾自喜。
可如今玩过了头,云渺一眼都不肯瞧他,好似突然想明白什么从心间抹去一切痕迹。
他猛然觉得自己才最可笑。
不仅分量连个奴才都比不过,明明知道这个人讨厌自己,还像只疯狗似的撵上去将人扑倒在地咬一脸口水,被嫌弃恶心还总是窃喜。
或许就算把其他不知死活围着的鬣狗都弄死,云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