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一支桃花签?”胡不归也愣住了,两只小眼睛左右乱转。
白天羽不答,而是怒目反问:“你这疯子就会胡来,我听说送桃花签是有规矩的!”
胡不归得意地抱起肩膀,“我比你知道的多。送签子的人,必须要跟接签子的人比一种本事,而且必须赢,这签子才能送出去!”
白天羽冷笑,“可你认为——我会有什么输给你么?”
胡不归露出一张嫌弃的脸,摇头又啧嘴,“你白天羽什么都好,就是太狂!”
白天羽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笑。
胡不归又接着道:“当然有,而且——我已经赢了!”
“已经赢了?”白天羽一愣,而后眼珠也是一转,“我刚才好像是赢了!”
胡不归却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说的是比武?”
“难道不是?”
“跟神刀无敌比武,我才没那么傻!老胡要比的,自然是江湖上除了我,没人敢做的!”
“你比得到底是什么?”白天羽知道胡不归是装疯卖傻,其实一肚子坏主意,竟也慢慢地生出一丝不安。
胡不归再次放声大笑,“老胡比的是——白天羽新婚之夜,比他更早碰到新娘子!”
那新娘子本正坐在榻上静静听着,一听胡不归又胡言乱语,脱口大骂:“你放屁!我何时让你碰了?”
胡不归心中窃笑,再一次转向她,“刚刚完事你就不认账了?”
盖头下的娇娘立即伸出一颗春葱,戟指骂道:“什么时候?你休要毁我名节!”
胡不归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就在刚才,我用胸口碰了你的掌心啊!”
白天羽这才明白胡疯子安得什么心,眉头不由也是一皱。
“你——”新娘子却气得一跺脚,“你这疯子,快从我新房滚出去!”
白天羽也默默朝门口一指,“滚——”
胡不归见二人无话可说,不由又一阵大笑,“这小娘皮,入洞房比爷们还着急!”
说着,一闪身,人已到了门外,回头冲白天羽道:“对了,祝你们潮起潮落,金枪不破,哈哈哈哈哈哈!”那狂放的笑声渐渐飘远,字句却仍清晰的留在耳里。
榻前的新娘子却气得花枝乱颤,白天羽也一笑,过去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
新娘子怨道:“好好的洞房花烛被他毁了,你还有心情笑!”竟又是一跺脚。
白天羽却顺势操起了她的身子,那么纤细的腰肢,竟也小有份量,“我笑那个气得云怒雨嗔,也不肯被人看去了脸蛋儿的心肝宝贝啊!”
怀中玉人也破涕为笑,一双玉臂紧紧地缠上他的脖子,“没听人说嘛,洞房花烛谁掀了盖头,谁就是亲相公!”
“哦,我是亲相公?”
“你不是亲相公,谁还是亲相公?”
白天羽一笑,“可亲相公现在很想做一件事?”
新娘子的声音酥媚入骨,“我知道你想做的那件事,我也想!”
白天羽又一笑,“但你——可能想错了!”
“想错了?”
白天羽点点头,忽地趴在她耳边,“因为我想——”他眉头忽地一立,“把你扔出去!”话音一落,双臂用力,竟把怀中玉人掷了出去。
……
屠啸天走了!
孙小青、林诗音、卓云深……都走了,只有一个人没有走。
她仍翘着一双竹腿在那里独酌,仿佛非要将自己随的份子钱吃出来,喝出来。
公孙断从地上爬起来,他早就想爬起来,可孙驼子那一手套的劲力,远他想象。
这就是内功,孙家的混元气。
他的刀很沉,很重!心事却更沉、更重。他比屠啸天还要恨,他一直是你杀过来,我便要杀回去的性子,从没受过这般恶气!
可白天勇并没有替他出头。在他眼里,他们是兄弟,而孙驼子——却是一个家奴。
这是江湖,关东人的江湖!本该是那些夹缝中求生,不择手段的人的江湖。
可白家兄弟把自己当什么了?
一个手握屠刀的圣人?还是一个连皇粮都省了的朝中鹰犬?
他的脚步也慢慢地走出去,托着那把刀,捂着气愤填膺,又被击伤的胸膛。
“老四,你去哪?”马空群看出了他面色不对。
“今日起,我离开关东!”公孙断亦步亦趋,满脸杀气,却不知他要杀谁?也许,只是不便说。
“你——”马空群想上前拉住他,却被白天勇伸臂挡住,摇头道:“他不出关东,早晚也得死!”
马空群当然知道他会为什么死,死在那把刀下。
公孙断也逐渐地消失在了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