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男人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个道理,难道你还没明白吗?”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所有人都清楚这场伏击是单程票,运气好的可以活下去,运气不好的只能永远的留在那里,成为来年那片土地的养分。
但他们不该死。
不该因为那该死的只会纸上谈兵的菜鸟军师的理想主义的作战中。
他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必须的。
他们是军人,所以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危才是要前提。
尽管那是可以拆卸掉的污染炸弹,但他们不该用自己守护的万家灯火做赌注。
所以有42个人永远留在了那里。
“一个好消息,陈队长。”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陈彼方的思绪,陈彼方看了一眼那人语气生硬。
“让我来听听用四十二个人的性命换来的消息到底有多好,御使大人。”
“你说话还是这么毒。”男人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烟盒从中拿出一根烟,“借个火,陈队长。”
陈彼方翻了个白眼暗自骂了声爹,左手举到他的烟旁轻轻打响了一个响指。
火焰自她指尖跃起,男人一只手夹着烟凑近了那缕火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自口中吸入鼻腔内,这个动作持续了几秒后,他缓缓吐出烟雾。
“我们找了岭南市圣教的据点,上面把那个菜鸟收回去狠狠处罚了一顿,估计以后也做不了指挥官了。”
完全高兴不起来的陈彼方再次翻了个白眼,“合着我们是他的试错石呗?他一个失误和一意孤行,导致我们失去了打更人训练营中一届毕业生的三分之二的人数。”
“所以他上了军事法庭,估计以后就在孽镜或者刀锯了吧。”
听着那两个名词,陈彼方意外地挑了挑眉,“还行。”
她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了点,但脸上却没有看出一丝开心,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像一头伏击猎物的狮子一般。
“陈队长带出来的人都是个顶个的精英,上头也没想到菜鸟能这么……”
男人自然知道这位的天赋和才能,毕竟带她的时候自己也有出过一份力。
“夸奖的词就不必了靖哥,有这功夫不如给这四十二个混蛋念念场面话。”
听着陈彼方称呼的转变,被叫做靖哥的男人无奈一笑,随后摘下脸上的那张覆面。
见到他的动作,陈彼方与身后的七人也摘下了面具,她也露出了自己下半张脸,低下了头。
那是因爆炸波及后的皮肤,或许还有其他的伤害在内也可能是植皮后的影响,她下半张脸的肤色与脖颈的颜色严重不符,她的下半张脸可以用狰狞扭曲来形容,甚至她的嘴唇上也有几条缝过针的疤痕。
“今天我们来到这,迎接我们o86小队的四十二位战士、朋友和同胞。”
靖哥的声音沉重低缓。
“在肃清行动中,他们义无反顾截停污染武装车辆,为阻挡圣教以及死侍的袭击献出了生命。
这个时代伤痕累累,但总有人相信,有人挺身为深爱的国家与深信的未来牺牲。
他们将希望留给了活下来的人。
如今我方通过圣教残党位于岭南市的据点,反击的号角即将吹响,而打更人也终于能送他们回到所爱之人身边。
感谢你们能来送英雄最后一程。
愿我们的国家远离苦难,愿我们的同胞永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