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颗梅子放进嘴里,又坐到了缝纫机旁。
才做了一个袖子,门口有人敲门,江绿见婆婆那屋没啥动静,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却是林文舒,红着眼睛站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江绿诧异道,把人让了进来。
林文舒一进门便拉着江绿的手哭起来,“果然是被人顶替了。”
这事她越想越委屈,想起上次江绿在河边提醒她的事,便鬼使神差地来了这。
江绿给她倒了杯水,“上边来通知了?谁跟你说的?”
“都不是,是村长媳妇给我拉到一旁说的,说正式的通知马上就下来。”林文舒擦了眼泪说道。
江绿看着她,一个正经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又是城里人,竟然就被逼成了这样,“知道是谁吗?”
“村长媳妇说是县里直接派下来的,他们也没辙。”林文舒一说到这里又想哭。
“你先别哭,哭能解决问题我陪你一起哭了。”江绿劝道。
林文舒这才止住了。
“你说村长媳妇给你说的?”
“嗯。”
“这事就蹊跷了,轮到谁也轮不到她来说才是,况且正式的文件又没下来。”
“我也觉得,但是我又没有头绪,所以我才找你来帮我分析分析,上次你在河边给我说的话,果然就应了验了。”
“优先安置不返知青这是有政策的,谁敢背道而驰,冒这样大的风险呢?你想想,除了你,谁还有可能来教书?这人也不可能是别的地方的人,指定还是王家坝村的。”
“王家坝村的,能教书的,有一个人。”林文舒猛地想到。
“谁?”
“王兴全。”
“王兴全?”江绿没啥印象。
“就是刘杏花夫家大伯哥的儿子,我想起来了,他是读了高中的,可他还没毕业啊,正读高三呢。”林文舒觉得是他,又不像是他。
江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局面僵持的时候,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怎么起来了?”江绿回头一看,是周春禾。
“吵死人,出什么事了?”周春禾眯着眼,显然还没睡饱,被吵醒了,这会一肚子气。
林文舒下意识就退了一步,“对不起啊,春禾,我们说话吵到你了。”
“文舒和我说点事,你去睡吧,我们小点声。”江绿就说道。
周春禾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在门槛上坐下,也不进屋,点上一根烟腾云驾雾起来。
“要不我先回去吧,不打扰你们了。”林文舒看看周春禾,怕怕的。
“也行,这事你自己多留心,我也帮你留个心眼。”江绿就说道。
“知道,那我先走了。”
林文舒走出两步,江绿叫住她,说道,“正式通知没下来前,你就当啥也不知道,照常去教你的书,不要自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