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派出所工作過一段時間嗎,半年前所里接到一個報案,說是在環北高架底下有一堆流浪貓流浪狗的屍體,還全是被絞殺的。」
小陳想起堆積成山的屍體,頓時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緩了幾秒才繼續說:「我想著如果之前沒類似的案件,那會不會這名兇手以前是拿別的東西來滿足自己的殺戮欲望?」
趙茗深深看他眼,小陳誤會他的意思,怕他覺得自己在天花爛墜地胡扯,又補充上具有權威性的一則結論:「我之前看過一個研究報告,心理學專家指出連環殺手通常會在幼年期間擁有3種行為:尿床、喜歡縱火以及虐待動物,這也叫麥——麥克。」
「maneta1dtriad。」靳司讓丟下這麼一句走了。
趙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皮,片刻說:「小陳你去派出所詢問當初處理流浪狗被殺這案的警員,問清楚具體細節。」
小陳爽快攬下這活:「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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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司讓整理好資料,已經是下班時間,離開分局前,順路將報告交給趙茗。
趙茗翻看兩頁,頭也不抬地邀請道:「一會去喝兩杯?」
靳司讓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找了託辭,「今晚有事,下回再說。」
「行,那我先記著,等案子破了,跟你喝個痛快。」
靳司讓今天開了車,天橋沒法過,得繞一大段路,以至於走路和駕車到書店耗時差不了多少。
書店這會沒什麼人,林束正在吧檯清洗杯具,察覺到他的注視,抬頭,稍頓後揣測:「靳法醫,又來找我們老闆?」
靳司讓不掩飾也不狡辯,「她去哪了?」
「胃疼,又去醫院掛針了。」
片刻林束補充:「去了有快一個小時了,就在離這最近的中醫院。」
靳司讓輕輕點了點頭,從車后座拿了把長柄傘,半路又折返回去,放下傘,將身子暴露在細細密密的雨絲中。
到醫院時,肩頭淋濕了一片。
他是在二樓輸液室見到的夏冉,白色吊帶背心外罩著一件嫩黃色薄開衫,淺色牛仔長褲,正闔眼靠在椅背上,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見慣了她張牙舞爪的模樣,現在這般倒是第一次,嫻靜的模樣看上去柔軟又無害。
在冗長的沉寂里,靳司讓想起以前,以前的他很喜歡看她哭,更喜歡親自把她弄哭,事後又毫無身為始作俑者的愧疚,只會冷冷淡淡地質疑一句:「哭什麼?」
而她每回都會抹著眼睛狡辯,「誰哭了,我本來就是看上去水汪汪的狗狗眼。」
靳司讓已經不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她哭是什麼時候,只知道重逢後的她雖然還會笑,卻是惹人心生煩躁的假笑,像對著鏡子練出來的標準模版,再也不見當初那般生動的眉眼。
來桐樓後,靳司讓沒有睡過一天好覺,焦慮到輾轉難眠,這會倒奇蹟般地放鬆下來,沒多久進入淺眠模式。
半小時後,夏冉先醒了。
她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聽見一陣陣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金屬推車划過的聲響,夾雜著幾句算不上爭辯的話音。
她勉強睜開眼,燈光幽暗,大理石瓷磚上斜躺著一截灰黑色的影子,她迷迷糊糊地抬頭,在憧憧人影里,看見對面排椅上的男人。
還是熟悉的白襯衫,只是樣式有所不同,版型挺闊,裁剪得當,襯得肩線平直利落,領口處有波浪狀黑色線性條紋,紐扣敞開兩粒,下頜連接著鎖骨處的冷白肌膚,被燈光勾勒,染上淺淡的黃,柔和鋒利的輪廓,少了冷冰冰的氣質,多出幾分剛睡醒的惺忪感。
他看過來,連目光都是迷濛的。
夏冉終於回過神,「你怎麼在這?」
靳司讓嗓音帶點初醒的啞澀:「來找你。」
夏冉避開他的眼睛,看了眼吊瓶,將流撥快些,「找我做什麼?」
「問點事。」
感覺像在說廢話,還是簡潔到仿佛多說一個字就會爛掉舌頭的廢話。
「跟最近兩起案子有關?」她坐直身子,手無意識地滑動著輸液器調節泵。
突然被另一隻手握住手腕,掌心厚實,溫熱,帶著些許濡濕的觸感,是靳司讓攔下了她的動作。
靳司讓將度調回去,不著急回答她剛才的問題,而是問:「還有幾瓶?」
「這是最後一瓶。」
他極輕地嗯了聲,安靜等吊瓶變空,有護士路過,他叫住她,「這邊好了。」
拔針的時候,夏冉條件反射閉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身側傳來輕飄飄的嗤笑。
還沒走出大廳,靳司讓問:「吃過飯了沒有?」
這句有點像邀請,但夏冉不打算應邀,撒謊道:「吃了。」
靳司讓面無表情地說:「真巧,我也吃了。」
無波無瀾的聲調,讓人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在說謊。
外面雨還在下,依舊下得細碎,兩個人間隔一個身位走在雨中,頻頻有路人朝他們看去。
靳司讓肩頭很快又被洇濕,風吹來,激起一陣涼意,他的聲線也是涼的,「你昨晚有沒有去過天橋?」
話題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拐了回去,夏冉愣了兩秒才給出回答:「沒有,要是不回出租房,我晚上不會去天橋,都是白天去的,待的時間也不久,跟他們喝會啤酒就回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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