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心里一阵堵,还没说话,孟双就肃了神色,沉声道“楚哥儿,你可别跟我说你直接拒绝了”再怎么不愿做卫家的儿子,也要给卫敬留面子,卫敬好歹是郡守。
盛言楚摇头,倔声道“卫大人压根就没提这事,但我总觉得卫大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和那日的卫夫人很像。”
杜氏一碗一碗补品往他面前端,就差开口说你做我儿子吧,卫敬是男人,当然不可能像杜氏那样将想法摆在脸上,但既起了心思,卫敬跟盛言楚说话时的语气就变了样,变的不再那么高高在上,而是变成长辈待晚辈那种嘘寒问暖。
盛言楚又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卫敬言辞间情绪的变化,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扭头看了一眼高大的郡守府,一言难尽的呢喃“府中不有个钟谚青吗何必多此一举找上我
”
钟谚青虽然还是个白身,但过几年身上的功名不会比他低。
“大概这就是看对了眼”
孟双抱着剑走在街上,眼神留意着周边的情况,嘴里道“卫大人和卫夫人不同,卫夫人是女人,她看中你些许是因为你和她逝去的儿子有相似之处,但卫大人肯定是多方考虑才有了收你做干儿子的念头,楚哥儿,你好生想想卫大人为什么突然起了这种心思。”
盛言楚呐呐的点着脑袋,开始回想他在书房都说了什么。
此时街上的早市摊子已经支了起来,随处可闻各式的吆喝叫卖声,有卖老字号香飘十里的云吞面,有刚出锅撒满葱花的白水羊头汤,烫喉咙的腊肉炝茭白,馋嘴的春笋粥
盛言楚摸摸肚子,喊住孟双,两人坐到摊子前要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焦香咸菜饼和两碗百吃不厌的春笋粥。
摊主笑吟吟的拿起一米多长的深口勺子,当着盛言楚的面,隔着好远的距离将锅里翻滚浓稠的春笋粥送到盛言楚跟前的碗里,一滴不洒。
吃了粥,肚子暖和多了,饼要现烤,所以两人在摊位前多候了一会。
刚拿到饼掏银子,一道略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店家,给我包六个咸肉笋饼”
盛言楚没有回头,孟双也没有,两人拿了饼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快步离开摊子。
“等会儿”
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一口气要六个菜饼的男人忽而扭头看向离去的盛言楚,高声道“两位好汉是我啊,我是谭讷”
听到谭讷那烦人精的声音,盛言楚跑的更快了,这一次孟双跑的也很快。
跑到街角,正好一行牵着高头大马的商队进了城,人马并行挡住了谭讷的追赶,盛言楚和孟双终于可以不用再跑了。
没了谭讷,盛言楚开开心心的嚼着咸菜饼,孟双没动,而是戳戳盛言楚的肩膀。
“楚哥儿,你快看”
盛言楚咬着饼鼓着腮帮子看向身后,牵着马运货的商队已经绕到拐弯去了分叉口,而站在街边的谭讷则被另外一群陌生人摁在地上打。
“要救吗”
出于衙门官差的习惯,孟双不自然的紧了紧手中的长剑。
盛言楚咽下嘴里的饼渣,看了眼远处捶打谭讷的几人后,摇摇头“没必要插手。”
街边很快围了一圈人,孟双困惑的看向盛言楚“谭讷一个书生才来郡城怎么就招惹了仇家这几人我瞧着是练家子。”
“我知道这些人是谁家的。”盛言楚收回视线,道,“孟双大哥可认识静绥的崔举人刚才那帮人穿的衣裳正是崔家的样式,我从前在崔家待过,所以记得衣裳的颜色和款式。”
孟双皱眉“崔府的人早在去年十一二月就搬走了,莫不是搬到了临朔郡我记得崔家的媳妇改嫁去了外地,崔家人搬离临朔郡的时候,有人说崔举人带着孙女去找崔家儿媳去了。”
“应该是搬来了临朔郡。”盛言楚道,“崔家人守本分,如若不是谭讷惹急了崔家,崔举人断不会命人当街辱打谭讷。”
崔家是典型的封建小家,家中的奴仆都签过死契,这也是为什么不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身穿带有崔家族人样式的衣裳。
“既然崔家搬来了郡城,我合该上门问个安。”
吃完咸菜饼,盛言楚数了数钱袋子里的银子,对孟双道,“崔老爷子和我蒙师康夫子是老友,我当初来静绥县试的时候,还吃过崔家厨房做的水晶肴蹄呢。”
孟双见盛言楚排出三两多的银子,凑趣道“依我看这崔举人不仅仅是楚哥儿蒙师老友这么简单吧”
盛言楚这两年挣了点银子,但从来不会大手大脚的花,能让他心甘情愿掏银角出来的人,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盛言楚颠了颠手中光滑的银果子,微笑道“当然。”
他贵表哥还惦记着崔老爷子的孙女崔方仪,如今他既知崔家人在临朔郡城,他当然要替贵表哥着想一番。
买了老人家爱吃的软糯点心,盛言楚屁颠屁颠的往崔家赶去。
崔家在哪压根就不用打听,跟着之前临街打骂谭讷的下人走就是了,拐了几道弯,又绕了两条街,两人最终停在一处挂着谭府二字的宅院前。
孟双好整以暇的看向盛言楚,嘴角忍不住抽抽“楚哥儿,这就是你说的崔家”
“怎会这样”盛言楚抬着头瞪大了眼,砸吧着嘴,“没道理啊,明明那些穿着崔家下人衣裳的人进去了呀”
孟双突奇想“楚哥儿,你说会不会崔家儿媳改嫁的就是谭家”
盛言楚“”
不会这么巧吧
谭讷姓谭,当初谭讷上临朔郡就是为了投奔谭家远房亲戚,难不成投奔的就是崔方仪她娘嫁的谭家
作者有话要说扯嗓子呐喊求评论呐孩子好冷,,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