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棗說是棗,但外形看起來卻像樹枝,學名叫做枳椇,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和糖分,吃起來酸酸甜甜的,記憶中雲爹爹也曾摘回過。
等等,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和糖?
雲嬋低頭看著手裡黑乎乎的拐棗,眼前一亮。
那是不是可以嘗試用拐棗熬糖啊?要知道無論在哪裡的古代,糖都是十分珍貴的。大燕的糖有兩種,麥芽糖和蔗糖。
麥芽糖是用麥子和糯米做的,用糧食做的糖自然很貴。而蔗糖的原料是甘蔗,做好後從南方運來,也是奇貨可居。
若是能做糖拿去賣就多了一條來錢的門路,畢竟像種地這種靠老天爺賞飯吃的活計,不確定因素可太多了。
不過這事兒在這也做不了,還得回村再說,現在得先把陷阱下了,天色暗下來前她得回到木屋把營火升起來。
在上山的路上她與男人曾聊過捕獵的事情,前世雲嬋在野外時,通常使用陷阱誘捕法,而薛明照則不同,他更擅長追蹤獵殺。
追蹤獵殺也更加考驗體力和心態,通常大型獵物都是追獵而來的。尋到一處有動物足跡和糞便的小坡,雲嬋著手布置繩套陷阱。
繩套陷阱比較簡單不費什麼力氣,找一棵多枝的樹,將選好的樹枝壓彎後,輕輕靠在相鄰樹枝的樹杈上。
分出一股細麻繩,將一頭系活套,在套內放上砸碎的拐棗當誘餌,最後把繩子另一頭連接在選好的樹枝上就行了。
這樣的陷阱她一共下了三個,都調試好靈敏度以後,最後往溪邊走去。
此時無風,溪水好似透亮的鏡面,倒映著溪畔柳樹,一眼望去便能看見泥沙上浮游的魚兒,魚不算少,可個頭都不太大,搖頭擺尾地很是靈活,若徒手去抓怕是有些困難。
她現在既沒有魚竿也沒有漁網,只能做最傳統的深坑陷阱。
她挑了一處淺淺地河灘開始搬石頭,深坑陷阱的做法很簡單,直接用石塊在淺水處擺出一個圈,再留一個可以進魚的小口子,把碎拐棗放進去,引誘魚進去。
只要水夠淺,魚進來就會擱淺,便再游不出去了。
做完這些她將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干,能不能吃上肉,就看這幾處陷阱給不給力了。
山林里灌木叢生,枯枝也鋒利得很,哪怕她已經提前拿布條紮好了袖口和褲腿,露出來的雙手還是被刮出了血痕,被溪水一浸,蜇得生疼。
她背上背簍,齜著小白牙邊往手上吹氣邊往木屋走。這穿來半個多月光受傷了,傷疊舊傷,好慘……
等她回到木屋生好營火煮好水天色也暗了下來,她扒拉著陶罐里的蘑菇湯,忍不住轉頭往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這荒山野嶺有多危險她再清楚不過,猛獸毒蟲、斷崖落石,但凡一不小心受傷就會送命,雲爹爹就是這樣在山裡沒的。
陶罐里的蘑菇湯咕嘟咕嘟飄出一股鮮香味兒,雲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撮鹽放進去攪和半晌,舀出一勺嘗了嘗鹹淡。
「好喝!」勾起嘴角,少女在心裡給自己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鮮蘑菇,味道就是鮮,哪怕只放了一點薄鹽也很美味。
一鍋蘑菇湯從黃昏熬到明月當空,男人終於回來了。黑色的林子裡,男人修長矯健的身影鑽了出來。
當雲嬋看到他手裡提著的兩隻灰兔子還在蹬腿時,忍不住笑了。
周圍又黑又靜,唯有蟬鳴聲不歇。火光中兩人分食著蘑菇湯泡餅,少女伸手擼了兩把肥兔子。
「就因為抓它們才跑遠了?」
薛明照咽下蘑菇湯點點頭:「嗯,活得更值錢。鎮上酒樓喜歡收活野味,活兔子一隻能賣七十文左右,死的只有五十文。」
雲嬋眨眨眼,狡黠一笑,拿起一根長樹枝,在火堆里扒拉出兩個已經烤得金黃的圓球:「我今天也找到了好東西。」
「噹噹~土豆!」
看著少女眼中掩飾不住的雀躍,薛明照不解地問道:「這是?」
「這是土豆!很好吃的,炒著吃、煮著吃、烤著吃,怎麼吃都行,既能當糧吃又能當菜吃!」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嗯,我爹、我爹以前挖回來過,我吃過!」
雲爹爹也是附近有名的老獵戶,名聲僅次於薛明照的師父,在鄰裡間頗有些威信,她若說是自己找到的食物的,怕是沒人敢試,但要推到雲爹爹身上,那就不一樣了。
果然薛明照聽後鬆了口氣,皺緊的眉毛微松,放下陶罐將土豆叉到水邊洗去灰土,掰下一半放到了雲嬋手裡,自己也咬下一口。
入口的瞬間男人黑眸一怔,忍不住低頭看向手中的莖塊。
綿軟的口感中帶著焦香,粉粉面面的,多嚼幾下還能嘗出絲甜味,這可比摻了稻糠剌嗓子的粗面窩頭好吃太多了!要是冬天能吃到這個……
他視線投向旁邊吃的臉頰圓鼓鼓,活像小倉鼠的少女:「這東西多嗎?岳父可說過如何儲存和種植?」
岳、岳父?雲嬋一愣,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不少!我今天下午就挖了三十斤左右,全在屋裡放著呢,要是仔細找找應該還有更多。」
接著她撓了撓臉,猶豫道,「蒸熟曬乾能保存很久,至於種植,我大概知道怎麼種,不過沒實際種過,可以一試。」
話音剛落,男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淺淺弧度,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將少女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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