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能记得的所有羞耻表现,却无力哀悼自己流失的尊严,念真松开手臂,在感觉到那已经把粘稠的热度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物件撤出去之后,疲惫不堪翻了个身。
冯临川什么都没说。
没带着野兽的浅笑刺激他,没带着余韵的粗喘戳穿他,那男人只是在沉默中抱着他,亲吻他,帮他清理掉深处的粘稠,而后翻身下床,从桌边的脸盆里浸湿了手巾,给他一点点擦掉身上残留的痕迹。
念真惊异于这样无声的温柔,却无法抵抗半分。
头脑明明已经清醒了,熬过了高潮后的虚脱感的身体也已经不再不听使唤,但心里有某种东西不许他做出抵抗,一丝一毫都不许。
“睡吧。”冯临川抱着他,而后拉过被子,裹住彼此,“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先别去菜园子了,啊。”
没有听到更多的话语,可隐约能感觉到那仅有的言辞里包藏着的所有东西都格外真实,念真被一种怪异的安稳感催促着,明明想仔细考虑些什么,却最终还是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念真确实没去菜园子。
他没力气了。
一想到要弯着腰除草松土浇水施肥,就觉得某些地方在隐隐作痛,红着脸的压寨和尚拉过被子把脸埋在里头。
但他没有一直这么躺下去,习惯早起的他很快就躺不住了,翻身起来,换了一身衣裳,他把床铺收拾好之后就出了屋门。
冯临川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醒了?”对方看见他,招呼了一声。
念真点了点头。
“不多睡会儿?”
念真摇了摇头。
“来,喝口茶,提提神。”边冲着对方招手,边倒了杯茶,冯临川在念真走过来坐下之后,将茶杯递过去。
“多谢。”
“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客气?”
“这不是……应该的礼节吗。”
“这儿又不是城里。”
“不管在哪儿,都一样。”
“……随你。”无奈笑笑,冯临川点上一支烟,缓缓抽着。
旁边的人,在偷偷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点烟时候微皱着眉头,抽烟时候也一样,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将皱眉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眉心的纹路也显然是早就形成了的,那纹路透着霸道,和自负一般的不讲情面。
“看什么呢。”敏锐察觉到集中在自己脸上丝丝缕缕的视线,冯临川扭头问。
“没。”念真赶紧低下头去,抿了一口茶。
“我脸上有枕头印子?”
“没有。”
“是吗。”挑起一边嘴角,冯临川干脆调整了姿势,直接面对着念真,“你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