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惊,赶忙伸手去摸自己脸颊,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摸到。正在纳闷是不是被骗了,一只手就贴在了他脸侧。略微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清晨起来显得特别光滑温润的皮肤,像上瘾了似的不肯离开。
这会儿是完全明白自己的确被骗了,想恼火又找不到门路,借着喝茶的动作躲开了那只手,念真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但他的躲避,并不等于话题的中止。
“还疼吗?”
太过突然的问题,难以接受的内容,最受不了大白天就被至于赤裸一般境地的念真突然就红了脸。呼吸紊乱起来,茶也没心思喝了,放下杯子,他低垂着眼不说话。
“那就是还疼。”自顾自就下了结论,冯临川轻轻叹了口气,继而自言自语一样开口,“我本来还想着轻点来着。”
念真照例不言语。
“不过,你也不是只觉得疼来着,对吧。”
“别说了。”终于不堪忍受了,念真皱着眉站起身。
他想离开,想干脆忍着某种怪异的残留入侵感,直接去菜园用体力活儿的辛苦将之抹杀掉,但冯临川不许他走。一把揽住对方的腰,那男人脸上是相当泰然的浅笑。
“好,不说就不说。”仿佛做了多么大的让步一样,冯临川挑了一下眉梢,而后边熄灭了烟边开口,“你还是先去歇着吧,等吃完中午饭再起来,我带你去后山。”
“去后山……干什么?”赫然想到温泉,又紧跟着想到更不该想的一些东西,念真紧张起来。
“教你用枪。”
照例是淡淡然然的回答,却让念真心里一惊。
枪……
火药的衍生物,暴力的实践者,危险的杀人凶器……
“我不想。”
“为什么?”
“枪这东西……”
“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武器罢了。”
“也是杀人用的。”
“逼不得已时才会杀人。”
“可你……”
“我怎样!”
对话突然出现了棱角,念真瞬时间连呼吸都快停了。是啊,他怎样?他就是个拿枪的匪,他就是用枪来杀人的,他杀自己的“猎物”,甚至杀山上的弟兄,只因为那些人要么阻碍了他的“生意”,要么破坏了他的“规矩”。就算过后东山坡白皮棺材规规矩矩下了葬,可那毕竟都是性命啊!!
“要是在这事儿上纠缠不休,咱俩又没法儿说话了。”脸色阴沉下来,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心里的烦躁,冯临川沉默好一会儿,才闭着眼吁了口气。
他放开了搂着念真的手,站起身来。
“在冯家寨,历来有‘内当家的’学枪的规矩,我娘当年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到后来,还不是跟我爹一样穿着马靴别着枪。溪蝶就不用说了,夏晚荷跟了何老三之后,也一样山上山下枪不离身……”
“可我是出过家的啊!”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念真急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