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幽怨地瞪他一眼,挤上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鼓着脸蛋刷动。
交往六个月来,她已经全权负责了娄与征的穿搭配饰,他跟着看着学着也会了一点,虽然不会穿得很精致,但至少色彩搭配不会再出现红配绿这种可怕的画面。
她瞥着娄与征身上的灰绿色设计感T恤,下面配着居家的五分黑色裤子,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娄与征扶着电动牙刷,看见她的认可,挑了挑眉,好像甩来一句:“这种我已经信手拈来了”的感觉。
转过头一看镜子,明雀被自己肩膀锁骨胸口的红痕吓了一跳,气得支起胳膊肘打向身边的人。
她唔唔哝哝地对娄与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wen痕,控诉昭然。
娄与征被她揍得节节败退,眼尾翘着玩味和得意。
镜子上的剪影记录着他们最日常也最美好的片段瞬间。
吃过午饭后,两人照常窝在家里看书学习。
明雀找了暑假的机构兼职,只不过
不用天天去,在家的时间就都用来学习。
娄与征倒是没什么需要学习的任务,就是看书,准备其他竞赛的东西,陪着她在书桌的另一面敲打电脑。
春季学期她参加了英语六级的考试可惜没有过,明雀打算突击一个夏天,今年冬天的那次考试一定要过。
明雀做完一套题对了答案瞬间乌云密布,心想高考英语成绩虽然不是全科最好但也很高了,怎么才过了四级到了六级就这么困难了。
她标记完错题没有立刻找解析分析错题,叹气趴在桌子上,一边嫌累一边在白纸上画画。
明雀瞥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娄与征,心血来潮,在纸上速写着他的侧影。
可惜她很多年都没再接受专业的美术指导,速写的水平没有很精炼,只是潦草几笔记录着他的模样。
哪怕知道自己的水平不高,但将他画在纸上的瞬间,明雀也雀跃得卸去了所有学习的疲惫。
她在那堆线条上逐步添加着细节,殊不知坐在对面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阴影落到纸上的时候,明雀抬头,娄与征已经端着杯子走到了她身边。
他把玻璃杯递给她:“喝点水,嘴唇干了。”
明雀下意识舔了舔唇瓣,乖乖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看着他认真地打量花在草稿纸上的人像。
她把他坐在桌前认真做事的画面刻画了下来,虽然其他线条比较潦草,但他的眉宇却十分传神。
光是看着画就能感受到落笔者对这个人的感情。
“画的不错。”娄与征拿起草稿纸问她:“能送我吗?还是头一回有人画我。”
明雀有些羞怯,“你不嫌难看就拿去吧,我就……随便画的。”
“明白。”娄与征拉开椅子坐下,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就算做着题,满脑子也都是我。”
明雀:“……”
行吧你要非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娄与征盯着她的画,忽然问:“你很喜欢画吧?”
“这么喜欢,怎么不继续学了。”
“没想过高考走艺考?”
明雀握着自动铅笔一顿,过了几秒,脸上故作平静,拇指却快速地按着笔头,铅条一节节吐出来。
“哎呀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画画是从五岁开始正经学,八岁之后就没学了,后面都是看书自学。”
“后来就是觉得喜欢也没必要花太多精力和钱进去,当个蹩脚的爱好就挺好。”
她说着委婉搪塞的话,脑子里却全是继母找各种理由不愿意花钱继续供她学美术的画面。
七岁的时候柴方荣和父亲再婚,立刻就怀了孕,刚成家的那一年她伪装得完美,对继女百依百顺,扬言支持孩子的所有爱好。
一年过后,她生了儿子,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找借口埋怨家里的支出繁多,和父亲强调刚出生的小儿子的支出不能省,于是自然而然把节省
的矛头指向了她。
柴方荣干脆利落地断掉了她的美术班课程,在美术班老师的耐心劝导下仍然坚决地带她拿走了在画室的所有东西,收回了学员档案。
明明再过一年,她就可以参加专业的级别考试了。
她当然委屈,委屈到夜里哭着画画,一边画,一边思念那个曾经无条件支持她爱好的妈妈。
她不愿又委屈的态度落在父亲眼里成了麻烦,柴方荣一气之下,直接扔掉了她用了三年的画板,教训她好好读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