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願如此吧。」
見簡青竹神色懨懨,周妙索性轉了話題:「你白日裡出門了,可去逛了市集?」
簡青竹點點頭:「去了南市,今日恰巧休沐,還遇見了常哥哥。」
果然去尋了常牧之。難道是常牧之說了什麼?
周妙笑了笑,問道:「哦,常公子如今入朝為官,定是諸事繁雜?他可與你細說了?」
簡青竹回想了片刻,按下鹽道案未提,只說:「倒沒說什麼,盡說了些狼啊,狗的,聽不懂的話。」
「哈?」周妙以為簡青竹在罵人,「什麼狼啊,狗的話?」
簡青竹於是將常牧之說的草原狼群的故事飛快說了一遍。
周妙一聽,起初也覺得聽不懂,但轉念又想,常牧之之所以會提這個故事,難不成是因為簡青竹提起了李佑白?
若是常牧之口中其實說的是李氏父子,那麼這個故事就說得通了。
如此說來,常牧之定是知道了李佑白的身份。
「怎麼了?」簡青竹見周妙愣神,不禁問道。
周妙搖搖頭,笑道:「對了,過幾日府中設宴,殿下命我特來告訴你一聲。」
「設宴?又像今日這般麼?太不自在了。」她低聲說。
「興許不大一樣,會有來客,若是你不自在,和我在一處便是。」
簡青竹又問:「還有別的囑託麼?」
周妙斟酌了片刻,才緩緩道:「殿下的腿傷了,不良於行,你我借住將軍府也是為了殿下的腿傷。」
簡青竹懂醫術,別的事興許糊塗,可唯獨這一件,她其實也瞧出來了,李佑白腿毒已解,雖需一段時日復原,但大可不必再要木輪車。然而,木輪車不離身,他也不在人前步行,如此做派,自是要掩人耳目。
簡青竹點點頭,道:「我知道的,周姐姐。」
*
隔了三日,將軍府設宴,城中收到請柬的大多為京中權貴子弟,不過多是虛銜的富貴子弟,朝中領了實差的一個沒有。
大殿下回京,大宴賓客,眾人原以為,大殿下是要趁此時機復起,放榜加官過後,更是結交貴的好時機,可此番將軍府設宴,科狀元及一眾榜上有名者,一個未邀。
將軍府開門迎客,來者除了李佑白早有往來的李權,大多是家中簪纓,蒙受恩蔭的二世祖,少有能人,多是整日鬥雞走狗的草包。
右僕射高郎少子,高攀,便是這其中的佼佼者。高郎長子高恭入朝為官,然而,這少子高攀考學考了多年,一直難有成就,回回考學,回回落榜,高郎的一張老臉實在掛不住,這些年便不催他考學了,任其在家自生自滅。
高攀讀書不行,論紈絝,卻是行家,並且他涉獵極廣,大到擊鞠,小到斗蟀,平日裡更喜歡搜集各類稀奇古怪的罕見玩意兒。
如今高攀忽然收到將軍府的秋宴請柬,不由大喜,高郎長子高恭原是太子伴讀,高攀幼時也曾進宮見過李佑白數面,可李佑白素來嫌他愚鈍,從不給他好臉色,難有青眼,眼下收到請柬的高攀,暗暗下定決心,此一番將軍宴會定要爾等開眼。
因而,這一天用過午膳的周妙,穿戴齊整,頭戴帷帽,出得閬苑,迎面便見到了一隻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