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恕脚步一顿,跟着谢白塔躲进荷花缸后面。
“听说过外出的那位少爷回来了,还领回来一个朋友,他那个朋友我看了眼,是个挺俊的小伙,就是眼神不好使,交了少爷这么个朋友真是倒霉。”
“可不是倒霉,那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恶魔,也不知道谢先生为什幺还要继续收养他。”
“什么恶魔?诡物附体吗?谢家养了那么多调查员都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的,那位是天生坏胚,我从老员工那里听说,夫人在世的时候对那位非常好,但好心全都喂了狗,他害谢先生出了车祸,夫人当场没了,谢先生的腿也是那时候残的。出去三个人,只有那位完好无损回来。”
“夫人为了救他身死,结果在葬礼上少爷一点眼泪都没掉,那可是五六岁的小孩,天生就该哭的年纪,一滴眼泪不掉这正常吗?更别说后面抚养过他一段时间的老先生,就连自己养的小猫小鸟也能下手毒死。谢先生也是心善,还愿意收养……”
躲在荷花缸后的谢白塔气红了脸,“胡说八道,那只小狸花是哥哥捡回来的,明明是保姆把老鼠药放错了地方,害小猫毒死。结果她们怕被辞退就一口咬定是哥哥干的,无论哥哥怎么解释都没人信。”
“从那儿往后,哥哥就再也不解释了。”谢白塔越说越气,作势就要冲出去。
“我要去揍他们!”
“你一个小姑娘也打不过他们,”容恕把人拦下,“听听他们后面说了什么?”
保洁大叔大姨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荷花缸后的两人,继续唠嗑:
“没想到少爷长得那么好看,心眼这里坏。这么一说,跟他回来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姘头吧。”
“我就说这么好看一小伙怎么往那里一杵阴森森的,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谢央楼站在荷花池外静静听完全程,大概是因为性格原因他很少去管说闲话的,大家私底下有关他的讨论他自己也都知道,反正那些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但没想到这次连带着容恕也成了饭后闲谈,被人私下辱骂。
谢央楼冷下脸,脚步一转就往荷花园去,没想到刚迈出一步,就看见一只黑漆漆的乌鸦从荷花池里钻出来,像一个小炮弹一样扎进人堆里。
乌鸦武力值再第低也是个诡化动物,它又啄又抓,嘴上还不忘诅咒,把一堆叔叔阿姨们吓得在石桥上站也站不稳了,身体一歪就往荷花池里倒。
要知道荷花池的水不深淹不死人,但这片花都谢仁安的宝贝,谁都动不得。谢央楼见状一通视频电话给谢管家打过去。
“管家先生,这是否是您的失职?”
“辞退!”管家脸色黑如锅底,挂了电话直接杀过来。
谢央楼心情好了不少,一向“乖巧”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反击过,这样的感觉很棒。他远远看了眼容恕,转身离开。
另一边,谢白塔带着容恕迅速逃离现场,“太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哥!”
“谬赞。”容恕抬起胳膊接住乌鸦,视线往荷花池拱门一瞥,瞥见谢央楼熟悉的衣角,才继续说:“该动手就动手,你们也是谢家的主人,没有受欺负的道理。”
“我们不是,”谢白塔叹气,“谢家的主人只有父亲。”
说着她语气萎靡,“我知道我哥脾气固执,性格也不讨人喜欢。”
“嗯?”有么?他觉得时不时就挠人的脸红小猫很可爱啊。
谢白塔垂头丧气,“浑身上下除了脸,几乎没有一处软的地方。”
“……?”抱起来其实挺舒服的。
谢白塔越说越愤恨,“就算有这么多缺点,但是他真的很优秀,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没有之一。”
“所以,他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才把你带回家的。”
容恕沉默不语,他又不是傻,这小丫头想撮合他们两个。
谢白塔还想说什么,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白大褂医生,对方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医生。
“小姐,您真的该回去了,不然谢先生该生气了。”
“我知道了,楚医生。”谢白塔扭头看了看容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着楚医生回去了。
容恕盯着远去的人不语,乌鸦在一边嘀咕:“哪有推销一直说缺点的?这样谁会买啊。”
“不是推销。”
“那是什么?”乌鸦好奇。
托孤。
“……应该是我想错了。”谢白塔一个小姑娘托什么孤,谢央楼是她哥哥,又不是弟弟。
“哦,”乌鸦迷迷糊糊想了会儿也想不明白,干脆换个话题。
“容恕,我刚才就想说,谢央楼的妹妹看上去不像有病的样子,是不是那些人类医生都是庸医啊?”